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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漫无人烟的山野里,根本没有基站,手机连信号都没有,作用还不如一个手电筒。
快速收拾完东西,林烟准备撤离。
这一带她比较熟悉,也遇到过几次这样的情况,所以还算比较镇定。
只不过雨势太大,河滩的地势又太过平坦,根本没什么遮挡,林烟一个女人身形单薄又瘦弱,这会儿纵然穿着防水服,也抵挡不住瓢泼大雨浇下来的刺骨凉意。
不过走了十多分钟,她就冻得瑟瑟发抖,嫣红的一张唇发青,整个人止不住轻颤。
林烟实在太冷了,想到包里只剩一条巧克力和一个面包,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抱着胳膊埋头往前走。
雨越下越大,铺天盖地,像一座漫无边际的牢笼。
在这样苍茫的天地间,人就显得格外渺小,微不足道。
看着一重又一重的雨幕,林烟又累又冷,喘不上气,再也走不动,她忽然好绝望。
眯了眯眼,林烟想:自己不会死在这儿吧?
其实林烟一点都不怕死,这个念头一起,她甚至感觉到了一种解脱的快意!
她甚至连一丁点遗憾都没有!
如果真要说抱歉,大概就是对不起珍珠……
想到珍珠,林烟心底酸酸涩涩,眼底倏地就湿润了,那种生与死的选择让她难受,纠结又挣扎。
林烟没有再往前走,只是随便找了树下的石头靠着休息,打算听天由命。
这棵树有些年代了,很高很粗,根脉盘根错节,树叶层层叠叠,亭亭如盖,一时间挡掉许多雨水。
捋了捋潮湿的头发,她将唯一的一条巧克力慢慢咀嚼吃了,很甜,很香,让人想哭。
在这样一个绝望到想要放弃生命的时候,有这样的美好作伴,林烟心里忽然很安宁,是她快要忘掉的安宁。
她好像是从那片安宁中来的,如今又要去了,再没有任何烦忧。
——
周一,宁则远终于收到林烟的下落。
“宁董,有林小姐的消息。”
徐逸秋敲了敲门,急匆匆进来。
呼吸蓦地一滞,心突突的跳,宁则远强压下心尖传来的痛楚与悸动,蹙眉问:“在哪儿?”
“在大越山。
林小姐去那儿徒步。”
宁则远怔住,一时错愕,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那么担惊受怕,那么痛苦不堪,那么难受自责,甚至将自己逼成这样,没想到这个女人只是、只是……去徒步。
就好像他祭出所有,献出所有,而那个女人轻飘飘的,轻描淡写的,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杀死了!
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他所有的害怕与担心,彻底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他真的能被林烟气死!
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冷冽,沉峻,宁则远示意徐逸秋继续。
徐逸秋说:“这两天山里暴雨,林小姐迷路,正好遇到巡山的民.警,听说昨晚才被救下来,在医院住了一晚。
那边本来打算今天送林小姐回来的,看到报案信息,于是希望……林小姐的家属过去一趟。”
大越山离z市不过八十多公里,开车去一趟非常方便。
挺秀的长眉轻蹙,男人眼底那汪澄澈的湖水此时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凉意,像是浮冰。
沉默片刻,宁则远板着脸,冷冷的说:“让他们把人先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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