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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忙碌定亲宴会之事,仆人们皆去了前院伺候。
危隐青推开房门,内里空无一人。
他伸出手解着衣襟的系扣,朝着紫檀雕鹤纹顶箱走去。
褪下的外袍,被危隐青随手搭在了衣架上。
今日的人来人往、世故人情让危隐青有些疲惫,他轻揉着紧皱的眉宇,要随意挑出来一件新外袍,但却不急着往前院去。
里间传来轻微的响动,危隐青手指微动。
他凝着眉,缓步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危隐青驻足在他的床榻前,看着稍显凌乱的床榻,眉峰皱紧。
他记性尤佳,尚且记得住,自己离开时,床榻上各处摆设的模样。
而如今,显然是有人动了他的床榻。
危隐青黑眸微沉,看着那弓起微小幅度的被褥。
危隐青的房中,向来不许丫鬟出入。
因此,他私心想着,或许是哪个胆大的小厮,趁着宴会忙碌跑进他的房中,想要偷一两件值钱的物件。
不巧的是,危隐青中途回了屋子,小厮躲闪不及,才仓惶跑进了被褥里,试图掩人耳目。
想到此处,危隐青的眉眼中浮现出不喜,他向来爱净,今日被这小厮沾染了被褥,不仅要丢掉被褥,恐怕连整张床榻,也要一并换掉了。
危隐青伸出手掌,重重掀开了被褥,他声音中带着冷意,正欲呵斥那小厮的胆大妄为。
“没有规矩,且下去领……”
话未说完,在看到被褥中的景象时,危隐青原本的冷意,便僵在了脸上。
视线所及,是绵软的雪,暖融的霜。
乌黑的青丝如同瀑布一般,泼洒在美人瘦弱的肩头。
那发丝既长且密,遮掩住了雪白肌肤,略上翘的发尾,在不盈一握的腰肢处,轻轻晃动,瞧着分外可怜可爱。
元滢滢便是在这时转过身的,她睁着雾气朦胧的眼眸,殷红水润的唇瓣,一张一合的,声音中没有了平日里肆意勾引的大胆妩媚,而是多了一丝小心翼翼。
“姐夫,你莫要凶我……”
危隐青第一眼看到的,是黑与白的强烈对比,宛如洁白无瑕的宣纸泼墨而成的丹青,径直地涌进他的眼睛里。
而后,便是元滢滢转过身来,危隐青便注意到了元滢滢的眼睛。
她实在是生了一副好眼睛,处处都透露着脆弱的美丽。
危隐青有时会恍然,为何满腹算计的元滢滢,会生得这样一双纯粹干净的眼睛。
只望着元滢滢的水眸,就会下意识地相信元滢滢所说的话,为她所动容,即使危隐青清楚,元滢滢的哭诉哀求,只能信上十分之一二。
听不到危隐青的声音,元滢滢轻颤着眼睫,作势要站起身。
乌黑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尽数朝着一侧倾泻而去。
危隐青不禁错开视线。
他生得比元滢滢高上许多,若是不垂首俯视,是看不到元滢滢雪白脆弱的脖颈的。
元滢滢站在了地面,径直地站在危隐青面前,嘴中嗫喏着“姐夫”
二字。
她口中说着,自己不想嫁给四十岁的六品小官。
听闻那妾室颇有手段,往常那小官并非没有娶妻的打算,只是还未成亲,女方便接二连三地出了事情。
说着,元滢滢便开始柔声啜泣:“姐夫,我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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