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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別人瞧不上的零碎,等转过年儿一起卖废铁!”
一嗓子惊动了这位正在翻找挑拣破烂的主儿,他站起身来冲二爷一拱手。
“您吉祥。”
接著又冲何金银点点头,隨即自嘲道:“天生的下贱命,破烂堆里刨食吃,閒不住!”
何金银仔细打量著这位二爷嘴里的“新朋友”
。
身量不高,样貌普通,唯一特殊的地方,就在於歪斜的颈部。
常人不管脖子高矮,都立的板正,这位的脖子惯向一侧倾斜著,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不协调。
似乎是他打量的目光太过直接,立马就被这人察觉到了。
“您甭笑话。
干我们这行儿的,讲究个『运货头上扛、腿脚腰板壮』。
任谁干上个三五年,脖子想不成这样都难!
大號早就忘了,您叫我『窝脖儿』就成。”
不等二爷介绍,窝脖儿离开破烂堆,走到何金银面前。
“听二爷说,您有生意要照顾我?”
何金银没觉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將自己的诉求坦然说了一遍。
昨天他看过,前院东厢南房里,除了现成的灶台烟道,连口锅都没有...
窝脖儿耐心听他说完,蹲下隨手捡起一段枯枝,简单两笔就勾画出整个南房的轮廓。
请何金银標註出灶台烟道的位置,摩挲著下巴頦儿思忖了一阵,这才开口。
“別的都好说,屋里没现成睡觉的地方,您是要木板床啊,还是打算砌炕?”
“有区別?”
“您要只缺张床架子,那一切好说。
有那能凑合的主儿,捡几块砖头回去一搭,就是床脚,再往上盖一块门板,就是张床!”
窝脖儿拍拍手上的灰,起身继续说道:“这二年北平城冬天冷的邪性,您那屋以前就是个厨房,讲究前后通风,別人家盖一床被和,您就得盖三床!”
何金银点点头:“那按您的意思...”
“砌炕!”
见他有些犹豫,窝脖儿一指故意溜达开的二爷:“有二爷在,我就挣您个零头。
不破坏灶台,单开个炕口,再连上现成的烟道,晚上您生火做饭,吃完了往炕上一趟,倍儿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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