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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辉洒落,女人白皙的脸颊上有几道蹭破皮的印子,额头还肿起个青色的包。
待看清是祝无执时,温幸妤同他冷漠的凤眼对视了片刻,呆愣几息后,沉默垂下了眼,声音低低的,却很平静。
“你回来了。”
“吃过饭了吗?我再捡一些就回去做饭。”
说完,她转回头,继续一步一弯腰的捡那些被人拔下来的菜,好似浑不在意脸上的伤,和一地狼藉。
祝无执看着她的背影,没有作声,也没有离开。
半晌,他鬼使神差的,几步上前攥住她的手腕,将人强行转过来,视线落在她腮边的泪珠上,旋即转开。
“我说,叫你别捡了。”
温幸妤挣不开他的手,只好扯出个笑。
“我没事的,你不用管我。”
嗓音闷闷的,含着浓重的鼻音。
祝无执薄唇紧抿,松开她的手腕,问道:“发生什么了?”
温幸妤用干净的小臂,蹭掉眼泪,平静回道:“没什么,不过是村中孩童顽劣。”
面对一群五六岁的孩子,她能怎么办?阻止不了,也不能去找他们父母说理。
就算去找了,他们也只会说一句和孩子计较什么。
赔礼道歉是不可能的。
她不是傻子,五天前这些孩子第一次上门捣乱时,她就猜到是刘禄的父母花钱支使的。
刘禄自作自受被羁押,赔了银子,刘氏夫妇又莫名摔断了腿。
他们把这些怨都算在了她头上。
趁着祝无执多日未归,家中只有她一介弱质女流,于是花了铜板,支使孩童上门胡闹。
温幸妤不是没想过找上门去,可息事宁人的心,最终还是占了上风。
她不相信自己能处理好这件事,甚至觉得就算计较了,换来的也不过是变本加厉。
祝无执听完她说的话,很快明白过来其中缘由。
他有心嘲讽几句她软弱,却在看到她强忍着伤心的神色时,转了话头。
“都是些不值钱的,没必要捡,回吧。”
温幸妤看了眼菜地,心中实在难受。
有心辩驳几句,最后却还是选择沉默。
须臾,她点了点头,挎着竹篮,默默跟在祝无执身后。
回到厢房,祝无执径直跟了进去。
昏黄的油灯下,他彻底看清了女人脸上的伤痕。
不止脸上,膝盖处的裙布也磨破了,渗出点血丝。
想必是阻拦那些孩子时,被推倒在地。
屋子里一片沉寂,温幸妤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杏眼微垂盯着脚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正准备起身去煮饭,祝无执忽然一言不发出了厢房。
温幸妤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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