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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风每隔几个月就会来福利院一趟,大部分时候是帮着牵线搭桥,添点物资、联络活动。
当年的老院长早已退休,新院长在丛风念高中时走马上任,这么多年下来已是老相识,对彼此都是能帮一把是一把。
丛风带着方与宣下楼,在小广场上随意找个地方歇脚。
方与宣坐在跷跷板一端,听他讲完今天来这里的目的,随意晃着腿问:“我看这里管理情况不错,就是工作的人不多,是因为今天轮班调休了?”
丛风说:“就是不多,老师少,平时有义工帮忙。”
“为什么不多招点?”
“开不出工资。”
丛风说,“公务员都快发不下钱了。”
方与宣掏出手机开始看自己的手机银行:“这倒是,怎么,你的钱也发不下来?”
丛风没搭话,自顾自坐到跷跷板的另一端,将方与宣压到半空中。
跷跷板其实很矮,脚跟都能碰到地面,方与宣微微前倾上身,瞧着稳稳当当端坐在底端的丛风,笑道:“你别给人家压塌了。”
丛风无所谓道:“塌了就换一个新的。”
方与宣拍了两下铁杠,示意这人放他下去:“塌了我先摔地上了。”
“你这不是能站着吗?”
丛风岿然不动,好整以暇地晃了晃椅子。
方与宣嘀嘀咕咕说:“多大岁数了还这么幼稚。”
说完也安静下来,两只胳膊架在跷跷板的扶手上,垂眼看着他。
丛风难得这样放松又坦荡地展露出自己的另一面,这里带给他天然的亲切感。
其实这么多年许多地方都重新装修过,曾经生活的角落早已变了模样,可他仍然感到松快,肩上背上扛的东西都能短暂放下。
这感觉像陪着小时候的自己走进公园的儿童乐园,小时候面对一座高大城堡,长大再看是玩具般小小一个劣质塑料滑梯,可还是有一瞬能共情曾经的自己,新奇、单纯,无忧无虑。
方与宣下巴搁在胳膊上,趴着看他:“你小时候有没有照片?我看走廊上只有近两年的图片。”
“没有吧,以前也不流行拍这个。
可能有合照,应该在档案室里。”
丛风说。
“但郑宇给我看过你们初中的照片。”
丛风说:“那都是在丛迪家拍的了。”
不远处传来聊天的声音,方与宣看到走廊窗户上闪过几道奔跑的身影,正朝着小广场的方向过来。
“他们早上做完作业,可以在午饭前玩一会儿。”
丛风扬了扬下巴,“和他们玩玩?”
“不要,你放我下来。”
方与宣立刻撑起上身,抬腿踢过来,用脚尖碰了碰丛风的手。
丛风一点点将他落下来,方与宣连忙拉着他离开,还没走远就看到几个孩子跑进小广场内。
方与宣躲到走廊中,忽然问:“你以前来,会和他们一起玩吗?”
“不会。”
丛风看着,又感到心底蚂蚁爬一样痒,他磨了磨后槽牙,从口袋里弹出一根烟。
那句戒烟戒酒延年益寿绕在耳边,他记着这话,好几天没再动打火机,只用犬齿咬着,将烟嘴咬得坑坑洼洼。
“我也不会和小孩子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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