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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镇伸出小尾指,满脸不屑,“你纪榛就是个.....”
脆亮的女声打断张镇的恶语,“久闻礼部侍郎之子狗嘴吐不出象牙,我还以为只是风言风语,今日一听,原是真的。”
张镇气得转头,正想怒骂,却见来人是王铃枝和陆尘,“你们.....”
陆尘上前,温和的语气隐含犀利,“张公子,此乃宫宴,天子眼下,望你谨言慎行。”
张镇最是欺软怕硬之人,脸色微变,狠狠地瞪了纪榛一眼甩袖离开。
王铃枝三两步走到纪榛面前,还未开口安慰,纪榛先起身微微一笑,仿佛方才并未发生什么不快之事,“多谢王姑娘。”
“你.....”
王铃枝还记南苑之时鲜灵生动的纪榛,短短半载,变化竟如此之大。
她颔首,“无需客气。”
纪榛还想与之交谈,却见沈雁清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几步之外。
不知方才对方瞧见了多少,听见了多少。
王铃枝因郊外一事不大待见沈雁清,一见到人便与陆尘离去。
沈雁清和纪榛重新落座。
纪榛半句不跟沈雁清提及张镇之事,无事可做,又开始吃糕点,噎着了也不肯停下。
周遭一片热闹寒暄声,沈雁清凝望着纪榛白洁的侧脸,等了许久,等不来纪榛的诉苦,终是忍不住问:“为何不反驳?”
纪榛吞咽的动作一顿,原来沈雁清都看见了。
他就着热茶把黏糊糊的绿豆糕吃进去,抬眸看着沈雁清,总是清亮的眼瞳蒙了一层灰般,轻声地说:“我不想再出风头了。”
往事如风刮来。
紫云楼那夜,纪榛自信果敢地与看低女子的张镇辩驳后,回府的马车上,沈雁清斥他,“今夜出够风头了?”
时过境迁,率直坦荡的纪榛竟也学会了屏气吞声。
从前那个金尊玉贵不谙世事的纪家小公子,终究还是在岁月的磋磨里变得懂事、知趣、隐忍。
他还是纪榛,又不似纪榛。
沈雁清并未饮酒,却感灼意从心肺烧到喉管,烧干了他满腹的言辞。
他头一回在面对纪榛时默口无言,乃至不敢看那双灰蒙蒙的眼睛,怕在里头窥见造成今日局面的始作俑者。
当年纪榛利用权势与他成婚,如今他联合皇权将纪榛摧毁得七零八碎。
万般种种,皆逃不开因果循环。
—
舞乐起,歌吟响,天子与文武百官共乐,满殿笑语欢声。
有官员提议文臣赋诗,得陛下首肯。
沈雁清自无法推脱,与几位同僚到殿中作诗。
纪榛静坐片刻,见着不远处的灵越公主。
他趁着众人在赏诗之际悄悄起身,来到灵越面前,小声说:“灵越,我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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