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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淡回应:“为什么?”
张琪还是用那种半分迷蒙的眼神看她:“新闻评论部的内部年会一向热闹,大家在那天都很玩得开,辛苦压抑了一年,年会的基调就是释放和调侃。”
“参加年会的人会被要求在入场前进行一个简单的宣誓,誓言就是保证当晚会严格遵守所有的游戏规则。
包括领导在内,都有可能被拎出来开涮。”
“他刚坐上新闻联播主播台,去年年会被单独揶揄。
大家起哄让他上台表演节目,关系好的说他歌唱得好,让他唱首歌。”
说到这儿,张琪顿住。
周霁佑忽然心跳如擂鼓。
说不清原因,纯粹是直觉,一种扑通扑通乱跳的直觉。
“他唱了一首粤语歌。”
张琪又让她猜。
周霁佑不是特别笃定,但她还是说:“张学友的歌?”
张琪一霎那瞠大眼,呵出一口气:“你怎么会知道。”
周霁佑心中浮有暖意:“蒙的。”
张琪或许不信,或许信了,她说:“你再蒙一下是哪首。”
“只想一生跟你走?”
张琪笑了,似乎很乐见于她蒙错,这样就能得到一些心理安慰。
沈飞白唱的另一首张学友的粤语歌,同样七个字,同样单看歌名就宛如一句简单质朴的情诗。
张琪说:“他眼睛里有内容,这些年他已经隐藏得很好,播新闻做节目,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专业素养过硬的播音员,再看不到他动容的一面,可他那天唱这首歌时,他是真的唱动了情,听哭了好几个女同事。
当然,也包括我。”
“后来他下台来,我好像看见,他眼睛也有点泛红。”
张琪由衷地说,“我真嫉妒你,有一个这么好的男人甘愿在原地等你这么多年。”
周霁佑垂眸看自己的手掌,纤细的手,清晰的纹路,那条感情线由小指下掌边一路延伸,走入食指与中指缝。
年少时同学教她看手相,她那时根本不信所谓的感情线,如今她也不信,但她看着掌心上方的那条斜线,心里特别的安定。
景乔在厨房门口伸长脖子朝客厅望。
张琪背对她,没能看见。
周霁佑不置一词,张琪也忽然不再出声。
她又往嘴里猛灌口水,咕咚咕咚咽下去,半晌,再次开口:“家里人都以为我是因为他才不愿意去相亲,根本就不是。
说白点,相亲不就是条件交换么,拿我的条件去和另一个人的条件做连线游戏,线连得越多,条件越合适,合适就能在一起试试。”
她嗤笑,“他们怕我变成老剩女,坦白说,我也怕,但我不想这样,我很清楚我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只会奔着我的标准去找,不会先把我的条件晾出去任由别人挑三拣四。”
景乔扶着门框,嘴唇抿紧。
房子是跃层户型,厨房距离客厅很近,张琪故意说给景乔听,景乔心里有数。
回家之前,周霁佑先去了趟新房查看装修进展,然后又在地图上找到宜家的店址,打车找过去。
倒是看上了几款家具,问问价钱,比比质量,收了一张导购员的名片,打道回府天色已晚。
坐在地铁站的长凳上等地铁,她把耳机插上,在人来人往的地下空间里打开音乐播放器,搜索那首歌。
歌神的嗓音极具特色,低音浑厚,高音稳重,高低音过渡得非常自然,且,他在运用共鸣时,富有一种金属的质感。
周霁佑微微闭上眼,想象着正在她耳边鸣唱的人,是沈飞白。
好像从未听过他唱歌,但神奇的是,丝毫不影响她在脑中构建一幅完整的画面。
而这幅画面,与那夜在中央电视塔上的他逐渐重叠。
低迷的他,悲伤的他,执着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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