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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钟离澈艰难的发音,泪水突然涌出,随着彻骨的寒风,滴在谢瞳的脸上……
阿澈,永别了……
‘嘶啦~’一声轻响,谢瞳嘴角绽开最后一个笑,身子再次开始下坠。
钟离澈的手上只剩下半副衣袖,那上面还有用金线绣成的半朵牡丹,栩栩如生,仿佛在寒冬怒放。
钟离澈怔在原地,觉得全身的力气就在刚才被抽离的一丝不剩,他怔怔地退后两步,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原来竟是真的,‘繁华一梦,爱恨两空’,到头来,只是我一个人在妄想罢了……”
他说着,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王上……王上……”
谢瞳躺在大雪上,觉得全身就像散了架般,到处都疼,疼的钻心。
她的嘴里,耳里,都在不停的向外冒着血,甚至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流血,她甚至能够听见,血一点一点流尽时细微的声响。
世界寂静如夜,她瞪着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苍穹。
不该是这样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她的一生不该是这样的。
她应该坐在梳妆镜前,喜娘一边替她绾发,一边唱着古老的嫁歌……
她应该穿着嫁衣,牵着王兄的手,款款走向侯在城门下,微笑地云澈……
她应该笑着坐在灼灼花树下,看云澈舞剑,偶尔替他拭汗端茶……
她应该时常回母国,和小榕坐在廊下赏花,云澈和王兄笑着品茶……
她应该有个孩子,眉眼像云澈,笑时却像她……
可上天却同她开了这样一个玩笑,让她从云端坠入地狱,从此万劫不复!
恍惚中,她仿佛看见云澈一身大红的喜服,微笑着向她伸出手,一双眸子跟那晚一模一样,包纳了苍穹的深邃,也沾染了星光的温柔。
她也笑了,嘴角勾起,喃喃着说了一句什么,可惜那声音太微弱,微弱的如风下将息的烛火,根本无法听清。
风声温柔,将那一声如叹息般的话音带出很远很远,她说的是——“你来啦……”
————
————————
沉默悄然蔓延开来,冷千风抬眼打量了尹初妆半天,却见她一直低着个头,也瞧不见神色如何,心里疑虑着是不是刚才那个故事太过悲情了些,正要开口劝慰两句往事随风之类的话,就听见尹初妆淡淡的开了口,语气干干的。
“钟离澈呢?他的结局是什么?”
冷千风叹了口气,倒没见的有多伤情,仍旧是那副寻常模样,“有人说,那把匕首其实是淬了毒的,没过多久,钟离澈便去世了。
也有人说,钟离澈最后娶了一位邻国的公主,还有了个可爱的小世子,谁又知道呢?毕竟是那么遥远的事了,我也是游历魏国时听那里的老人说的。”
“……”
尹初妆站起身,望着破败的翻云寨,心头滚过千番滋味,她又何尝不是与谢瞳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生活的地方被毁,却无能为力……
尹初妆顿了顿,良久才想起问道,“可这个故事又关六瓣紫花树何事?”
冷千风笑了笑,走到尹初妆的身边,“听说绥国城墙下种了几株从未开花的树,谢瞳公主殉国跳下的地方就是在这几株花树下,那几株花树浸了谢瞳公主的血,一夕之间竟开了花,这便是后来的六瓣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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