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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逾寒露,天候凉中带冷,崔谨外罩披风走出房门。
小桑坐在木叶凋零的树下赌气,远远看到崔谨,一溜烟跑过去,围着她左看右看。
“小姐!
你好啦?”
“我没事。”
秋风袭人,崔谨看小桑穿得单薄,关切道:“大冷的天,你坐在风中作甚?”
小桑背过她偷偷抹眼泪,可爱的脸儿气鼓鼓的,委委屈屈哽咽道:“向渡说我没照顾好你,不让我再近你的身,可我不放心,就......”
“就一直守在园中?”
“嗯!”
崔谨没说话,捏捏小桑的手,拉她回房添衣裳。
小桑是崔谨从街上捡来的孤女,比崔谨小四五岁,如今还没有及笄,崔谨待她一贯亲厚。
主仆两个尚未收整好,元清就在崔夫人陪同下过来离园。
崔谨心中对元清有气。
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元清过于冷淡,才使他昏了头乱来,出此下策。
同父亲逆伦已成定局,或许元清下药是契机,但是药效并没有强烈到她神志不清,崔谨心如明镜。
元清还算坦率,回去的路上就一五一十和盘托出,认真道歉。
崔谨心头烦乱,不知如何处理和父亲的关系才算妥善,暂时不愿在此事上纠缠,没有为难元清。
倒是元清随口一句感慨教她关心不已,“时局板荡,岳父大人偏在此时辞官,若明朝风起,不知谁能力挽狂澜,唉。”
哪怕崔授捏着鼻子不待见元清这个女婿,但有一点毋庸置疑:元清的靠山是他。
怕归怕,惧归惧,元清心里一清二楚,岳父离京,往后他的处境会很艰难。
崔谨恍然大悟,难怪他于秋日整理书籍,原来是在收拾行囊。
“......父亲劬劳为民,必不会轻易舍下庙堂社稷。”
崔谨深知父亲为人,弘毅不屈之人面对疾风骤雨从不低头,又岂会被区区官场风雨吹倒。
辞官避走,只怕是因为她......
“可我听闻......”
“父亲不会辞官。”
崔谨打断元清,十分笃定道。
随即没来由一阵烦闷。
若她没有执意要求相见,他是否便要不告而别?
又因自己留住了他,心底暗松一口气。
崔谨颈后和脚踝都有伤,不方便让元清瞧见,再加上某些微妙心思,欲要分房睡。
元清却不答应。
“夫妻一体,同衾同穴,何来分寝的道理?若你身子不适,不想行房,我不逼迫你就是。”
嘴上这样说,上了床大被一盖,元清就忘乎所以,毛手毛脚往崔谨腰间摸。
崔谨推叁阻四,却还是被他压到身下,胸脯不免遭到侵犯。
就在此时,门外忽响数声大喝:“走水了!
走水了!
快来救火!”
院中喧嚣嘈杂,一团糟乱。
“我去看看。”
元清急忙翻身滚下地,胡乱抓起衣物出门,崔谨也跟着披衣起来。
她端着烛台到窗边,望着幽深夜色中亮起的数点灯火,突然咂摸出几分不对劲,事情会如此凑巧吗?
唉......
崔谨摇头轻叹,不消说,也知这场“火”
是谁的杰作。
小寻过来看她,小桑揉着眼睛跟在后头。
崔谨打发她们,“去睡吧,没事的,火已熄了。”
元清回来怒气冲冲道:“巡夜的奴才不尽心,竟将一间废弃厢房点着了,再不管管,我看他们连柴房都敢点!”
“万幸人没出事,殿下息怒。”
崔谨宽慰道,不动声色看向暗处。
翌日清晨,崔大人便送来数名先生,皆为身抱鸿才大略之士,美其名曰“教导宋王”
。
元清大喜,心下颇觉岳父认定自己是个可造之才。
不想先生们十分严格,不光在学问上一板一眼,对元清平日动卧行止,也多有整饬。
时刻监督他念书苦读,杜绝一切声色犬马,半夜还要强拉他研读经典。
莫说与崔谨纵欲行房,便连见面都少之又少,元清简直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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