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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古今帮那摊子琐事,也是管得越发不紧了。
平日练功打桩丶堂务执事,统统扔给几位堂主护法。
自己只在收帮费那日现个身,点个帐。
修行一事,于他也不见得热烈。
那「精满气足」的门槛,早早便迈了过去,起落呼吸间,自带几分沉稳老成。
可若再进一步,入那「神旺」之境,却始终像隔着一层雾纱。
神意飘忽,时而凝成水面月,时而散作风中絮,聚时不稳,散时不定,近在眼前,偏又握不住。
也不是不肯下功夫,反倒日日勤修,夜里观想也不曾落下,只是这条路,确实催不得。
神功一道,讲的是静中悟,虚里行,不容半点强求。
村里村外,瞧着他的姑娘丶媳妇家,也不在少数。
这几年里,送庚帖的,托媒人的,或打着灯笼直接上门的,前前后后也凑了一小摞。
可这少年郎,生得便是一副倔脾气。
问起来,只低声一句:「尚未定性,心在书卷。
」
语气温和,话里却连半分转圜的馀地也没留。
姜义听得多了,心里便也淡了。
终身大事,急不得,也催不得。
儿大不由爹,凡事有因有果,莫不如顺水推舟。
院中人来来往往,姜义却仍旧扎着桩。
脚下如钉入泥岩,身如老树盘根,拳架开合之间,气息如云卷云舒,起伏不惊。
一呼一吸,皮肉筋骨便似随之鼓荡轻鸣。
那股从丹田升起的暖流,沿着经络缓缓游走,既不急也不涩,犹如春水初融。
空处填满,满而不溢。
这便是传说中的「精满」之境。
姜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眼望天。
眸中不见喜色,也无得意,只有一点了然,却觉本该如此。
十年打熬,十年不辍,如今终是水到渠成。
抹了抹额上汗珠,提步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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