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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用什麽法子,必须叫锐儿远离那群人。
」
姜亮在灯下微微一滞,迟疑了片刻,终是低声应道:
「爹令在上,孩儿自当尽力而为。
只是……只是锐儿如今已非孩童,又为朝廷亲封的护羌校尉司马……」>>
「若他执意不肯回,孩儿与李家……恐怕也难有把握。
」
话未了,堂内的气氛陡然冷了几分。
姜义神色更沉,像把夜色压了重一分。
「我说了,无论用什麽法子。
」
片刻后,似是怕小儿不知其中轻重,又补上一句:
「若是你们劝不住,他执意不回,我就亲自去一趟洛阳。
」
他又开口,语气更沉:
「就算将他腿打断,也得把他带回来。
」
姜亮见父亲语气冷厉,便知已是动了真怒。
心下一凛,也不再尝试辩驳,忙俯身一揖,低声应下。
魂影不再多言,灯火摇曳间,那抹虚影缓缓淡去,只馀一缕青烟,散在半空。
眼看小儿离去,堂中重又归于寂然。
姜义这才收敛了面上那抹厉色,身心俱疲地长叹一声。
小儿之言,他又岂不明白?
如今世道飘摇,那太平道的口号,比朝廷的诏书更能入人心。
只是他也知,这火燃得太旺,终究要焚身,济世之名,终将成为灭世之因。
姜义身为姜家之主,怎忍眼睁睁看着自家骨血,去赴那条注定粉身碎骨的路?
奈何此事牵连前尘记忆,不能言,亦难辩。
眼下也唯有借着这副家主的威严,强行压下。
堂中寂静依旧,灯影微晃。
姜义心中却一时静不下来,似是神魂间起了滞意。
姜义知晓,以这般心绪去吐纳炼气,只怕非但洗不去浊气,反添几分郁结。
思绪片刻,索性放下修行。
微一侧身,袖袍轻拂,整个人便化作一缕虚影,随风掠出家门,向着蝗虫谷方向而去。
夜里的蝗虫谷,比白日多了几分阴气。
虫鸣已绝,鸟声亦无,只余乱石间的风,呜咽如鬼,带着一缕散不去的腥味。
月光冷白,照得石影横斜,在谷底拖出一条条长影。
每一处暗处,都似藏着一双眼,静静望人。
姜义方落定身形,神念已无声铺开,如水银泄地,润入每寸泥石。
片刻之间,便已锁定在那只巴掌大的碧蝗身上。
与此同时,不远处还有一缕阴寒气息,正自暗中潜行,循着石缝,一寸寸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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