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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九歌突然扯下额头上的纸人,用尽最后力气将纸人撕成碎片,碎片在空中飞舞,然后凝成一条纸绳,迅速缠向铁蹄的筋络。
纸绳刚碰到筋络,就被烫得冒烟,发出&nbp;“滋滋”
&nbp;的声响,但还是死死缠住不放,像一条坚韧的锁链。
“它的筋络怕‘活气’,”
&nbp;钟九歌的声音气若游丝,几乎听不见,“纸人里有我的魄丝,能暂时冻住它……&nbp;快砍!
别等纸绳断了!”
&nbp;纸绳上的符纸在快速燃烧,黑色的灰烬不断掉落,眼看就要断了。
陈三斤踩着&nbp;“铁土”
&nbp;冲过去,脚下的铁土坚硬而滚烫。
他举起枣木斧,对准筋络最稀的地方狠狠劈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斧刃嵌入筋络的瞬间,发出刺耳的&nbp;“咯吱”
&nbp;声,像是金属在摩擦。
银白色的液体顺着斧刃流下来,烫得他手背上的皮肤发红,起了一层细密的水泡。
铁蹄猛地抬起,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陈三斤被掀飞出去,重重撞在祠堂的门板上,门板应声裂开一道缝。
他嘴里涌出一口血,血滴在地上,竟被&nbp;“铁土”
&nbp;吸了进去,地面的纹路亮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暗沉。
镇口的铁牛雕像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声音里带着痛苦,仿佛受了重伤。
河心的铁核光芒骤暗,像要熄灭一样,紧接着又爆发出更亮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铁蹄的筋络突然变粗,将纸绳挣断,断裂的地方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在流血,滴落在铁土上,发出&nbp;“滋滋”
&nbp;的声响。
陈三斤的噬生爪突然剧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刺。
他强忍着疼痛看向铁核,看见铁核表面浮现出一张巨大的牛脸,轮廓清晰,眼睛的位置正好对着镇口的方向,与铁牛雕像的眼睛连成一线,红光闪烁。
母亲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清晰而急促“它在借铁核的力……&nbp;要把整个身子拖出来!
不能让它成功!”
铁蹄再次落下,这次的力量更大,直接踩碎了祠堂的半扇门,木屑纷飞,里面混着银白色的筋络碎片,落在地上就变成了小铁蹄印,密密麻麻的。
钟九歌用身体挡住陈三斤,后背被飞溅的铁屑划伤,衣服瞬间变得僵硬,像被铁水浇过一样。
“撤到后屋!”
&nbp;他吼完这句话,就倒了下去,额头上的纸人彻底变成了灰烬,随风飘散。
陈三斤拖着钟九歌躲进祠堂后屋时,铁蹄已经踏上了祠堂的前院,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后屋的墙壁都在掉灰。
“铁土”
&nbp;顺着门缝往里蔓延,所过之处,地面的砖块开始变成铁锈色,失去了原本的土黄色。
河心的铁核还在发光,隐约能看见第二只铁蹄在漩涡里晃动,轮廓越来越清晰,即将探出水面。
后屋的墙角渗出黑水,水里漂浮着细小的铁蹄印,像一个个微型的印记。
陈三斤摸了摸怀里的枣木斧,斧刃上的红布已经被烫焦,露出的木头上,竟浮现出和母亲符纸一样的纹路,螺旋而神秘。
远处的铁牛雕像,眼睛里的红光已经变成了实质,像两团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周围的夜空。
陈三斤突然明白,母亲说的&nbp;“身子”
&nbp;不是指铁牛雕像,而是河底那个真正的&nbp;“东西”
——&nbp;铁牛的魂,要借着铁核和铁蹄,在槐河镇显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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