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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上的纸人灰烬飘起,在空中聚成一个模糊的&nbp;“骨架”
&nbp;形状,像一具巨大的骷髅,挡在铁躯轮廓前。
“他在……&nbp;用最后的魄丝造‘纸骨’,”
&nbp;小童看着那团灰烬,声音有些发颤,“想替我们挡一会儿,争取点时间。”
&nbp;纸骨接触到铁躯的瞬间,发出&nbp;“噼啪”
&nbp;的响声,像柴火在燃烧,冒出黑烟,但确实让铁躯的膨胀慢了下来,表面的流动变得滞涩。
陈三斤抓起枣木钉,趁着纸骨阻挡的间隙,冲向铁躯最显眼的几处凸起。
他将第一根钉子钉下去,“噗”
&nbp;的一声,像钉进了软肉里。
铁躯猛地震动,表面的锈片像暴雨一样落下,砸在他身上,划出数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第二根钉子刚钉入,地面突然裂开一道大口子,一只铁爪从裂缝里伸出,抓住了他的脚踝,冰冷刺骨。
铁屑顺着裤管往上爬,皮肤瞬间变得青黑,失去了知觉。
噬生爪的银锁突然爆发出强光,像一轮小太阳,将铁爪弹开,铁爪缩回裂缝,消失不见。
陈三斤忍着剧痛,将最后一根钉子钉下去,三个钉头同时亮起红光,形成一个三角阵,将铁躯框在中间。
铁躯的流动彻底停止,像被冻住的金属,不再膨胀。
镇口的铁牛雕像突然发出震耳的咆哮,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仿佛被激怒的巨兽。
祠堂外的铁躯虽然被锁住,却开始发烫,表面的锈片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在流血,滴落在地上,发出&nbp;“滋滋”
&nbp;的声响,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河心的铁核光芒大盛,亮得让人睁不开眼,与祠堂的铁躯之间出现一道红光,像一条能量通道,在输送能量。
陈三斤的噬生爪突然剧痛,疼得他差点跪倒在地。
他看见铁躯表面的锈片上,浮现出无数张挣扎的人脸&nbp;——&nbp;是被铁牛吞噬的镇民魂体,它们的表情痛苦而扭曲,在铁躯里痛苦地扭动,却无法挣脱。
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急切“它在融魂……&nbp;快离开这……&nbp;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枣木钉的红光开始变暗,越来越淡,显然撑不了多久。
陈三斤背起昏迷的钟九歌,他很轻,像没了骨头。
跟着小童往祠堂后门跑,脚步踉跄。
他最后看了眼被锁住的铁躯,它的表面已经开始剥落,露出里面银白色的&nbp;“肌肉”
,像活物的组织,在微微蠕动。
陈三斤等人冲出祠堂时,身后传来&nbp;“轰隆”
&nbp;的巨响,震得地动山摇。
铁躯挣破了钉阵,祠堂的屋顶被彻底掀飞,瓦片和木头碎片像雨点一样落下。
他们往镇西的高地跑,身后的铁躯在不断膨胀,越来越大,隐约能看见它的顶端长出了弯曲的角&nbp;——&nbp;那是铁牛的牛角,坚硬而锋利。
钟九歌在他背上哼了一声,却没醒,呼吸依旧微弱。
小童跑丢了一只鞋,光着的脚被地上的铁屑划得全是血,留下一个个血印,但他不敢停,跑得飞快。
陈三斤摸了摸怀里的枣木钉,钉头的红光已经彻底熄灭,只剩下冰冷的木头触感,再没有之前的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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