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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如意来她似是很诧异,脸上半分笑容也无。
在宫中时她就极少对如意笑,总是脊背笔直的板着脸,看人的时候充满了疏离感。
可这一次如意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一样了——她和两个小姑娘说话时目光里还有慈祥,转向如意后就只剩冷漠和克制了。
反倒两个小姑娘对如意很好奇,翟姑姑却寻事将她们支开了。
“进屋坐吧。”
她从水缸里舀了水洗手,又从容的擦干净。
引着如意进屋时,随手摘了斗笠挂在门边的木钉子上。
自始至终都挺着腰,没斜眼看如意一次。
进屋坐下了,才问,“您是喝水,还是喝茶。”
那语气生硬得紧,令如意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两人对坐着喝水。
到底还是如意先坐不住,道,“您是和我阿娘一道回来的吗?”
她本以为提起徐思,翟姑姑态度能舒缓些,谁知道气氛霎时更冷,翟姑姑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嗯”
字。
如意待得也不舒服,干脆搁下了寒暄的心,直接道,“我是来向您打听事的。”
翟姑姑忍了一会儿才道,“嗯。”
如意便说,“辞秋殿里有个善做针线活的宫女,名叫庄七娘的,您可还有印象?阿娘说,早些年她曾救过我一回,阿娘一度想让她给我当乳母的。”
翟姑姑道,“不记得了。”
如意小心道,“您能不能再想想……”
翟姑姑道,“记不得就是记不得了。”
在辞秋殿里时,她和如意就不怎么亲近,但大致还是友善的——除了对徐思,她待所有人都是克制而疏远的,所以也没什么可在意的。
可是这一回不一样。
这一回如意能感受到她压抑着的愤怒。
如意知道没法儿问下去了,只好起身告辞。
翟姑姑也不留她,仿佛急切的盼望她赶紧消失在自己眼前一般。
如意已走出门去了,可心里到底很委屈——翟姑姑是徐思的乳母,如意也是将她当长辈亲人待的——终于还是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
“姑姑。”
她说道。
翟姑姑本来因为她要离开而如释重负,此刻脸上又绷起来,已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让您伤了心了。”
翟姑姑就愣了一愣。
“如果我做错了,您就和我说。
这样不声不响的闷生气,我做晚辈的,心里也茫然、惶恐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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