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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便四处寻寻觅觅,却了无踪影。
脚边的溪流,细细的,慢慢的,温柔纤巧,碰到石头,还会轻轻地一跃,闪出晶莹的水花。
溪水汩汩地流淌,从来没有间断。
日积月累,不知送走了多少落花秋叶,迎来了几回寒星冷月。
竟也在坚硬的花岗岩上面拉开了一条条深深的口子,小溪由此飞落下去,一飞成瀑。
而岩石上面又不知何时长出了一簇族嫩绿的小芽。
幼芽的叶片厚厚的、敦敦的,醒目又憨厚。
更为淘气的是,它的纵身拦截了几朵鹅黄的腊梅花,纠缠着不许它们离开。
我俯身蹲下,伸手去抓,腊梅精致如玉盏,它巧妙轻盈地跃过我的指间,顺着溪水而去,转瞬即逝。
阳光照射过来,我推开手掌,水珠映出了七彩之虹,我不由得眉展心开,莺尔一笑。
潭空生茎草,鸟闲鸣春光。
落花别有意,愿随流水香。
我继续信步上山,一侧的山谷,渐行渐幽,对面的山坡忽晴忽阴,时黄时绿,如同幻影。
山坡之上,走来了四只山羊,三大一小,从从容容地踱步入松林。
一只长胡子又带乳的羊倏地将两只前蹄搭到松枝上,侧起脑袋,专注地啃噬松针。
放羊老汉不紧不慢地跟过来,从裤腰上摸出一杆旱烟,坐在石头上,点火。
老汉身旁,一只农家黄色的小笨狗,耷拉着耳朵,蜷伏在草丛中,尾巴伸得直直的,左一扫右一扫,像是在打拍子。
放羊老汉嘴里哼哼着小曲,神情悠然自得,目光迷蒙,随着呼吸之间,烟星儿一闪一灭,一灭一闪。
不觉观望了很久,远处高山的禅寺忽然传来一声钟磬之音。
清虚、悠扬、空灵、明净。
如宝剑出鞘,如金玉掷阶,如膺击长空。
如水滴空谷,如月升江海,如雪落千山。
如朵朵白莲,款款盛开……
如梦方醒。
我该回家了。
转身拎起水桶,一步一步下了山。
感恩秦岭,感恩终南,感恩这一梦一醒。
踏着古德的足迹,默默前行,不要辜负了这个无上的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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