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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昨夜老大去了哪儿?”
袁贵妃的手突然一抖,为她指甲染着茜草的宫女吓得连忙跪了下来,连大气都不敢出。
袁贵妃此时却顾不得这个了,眼神像是毒蛇一般盯着地上跪着的小钱子。
“你确定?”
“是,殿下昨夜偷偷起身,奴婢跟在后面看到的……”
小钱子神色诚恳。
“殿下确实是在长庆殿呆了一夜。”
长庆殿,是“自缢”
的静妃,也就是刘恒生母被贬后居住的宫殿。
皇后所在的清宁殿如今已经封住,长庆殿里却还有些宫人在洒扫维持,离东宫也更近。
“娘娘,殿下去长庆殿而已,您不必这么挂怀。
他毕竟快要成亲了,去长庆殿祷告一番,也是人之常情……”
蓉锦见袁贵妃脸色大变,心中叫了一声不好,瞪了眼地上狗腿的小钱子,赶忙低声安抚。
“放屁!
他现在是我的儿子!
连谱牒都记在我的名下了!”
袁贵妃脸色铁青。
“我平日里对他嘘寒问暖,又为他的亲事辛苦,他不来谢我,向我感恩,居然去了个死人住的地方!”
“娘娘,别忘了孟太医嘱咐过的,您现在不能动气啊!
小心痰症!”
蓉锦急的连忙给袁贵妃抚胸。
“也许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呢?您何不将大殿下召来问问!”
“问!
叫他来问问,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
袁贵妃年纪越大,脾气越发喜怒无常,孟太医给她得了个“胸闷”
之症,若她趁机修身养性,也许真的对身体大有裨益。
偏偏她是个急性子,又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也只有蓉锦等人在她身边时时叮嘱,才能保证不会因为施针的后遗症一口气厥过去。
虽说孟太医之前用了法子让她能够顺利称病,但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她并不能有效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此时正是下午,东宫里还有课,去的宦官谎称袁贵妃胸闷又发了,吓得刘恒连课都不上了,告了假就赶了出来。
现在正是为他选妃的时候,要是袁贵妃真病了,他就真变成聋子瞎子了!
等刘恒赶到了蓬莱殿,袁贵妃已经恢复了平静,脚下跪着低着头的小钱子。
看到袁贵妃派去伺候他的耳目跪在这里,刘恒心中咯噔一下,挤出笑容说道:“还好母妃无事,孩儿听说母妃贵体有恙,吓得连课都没心思上了……”
这话要是亲生母子,自然听起来亲昵无比,偏偏袁贵妃根本没这个心思,挑了挑眉头平静地开口:“昨夜你去了长庆殿?”
刘恒心中大惧,眼神里的厉色甚至让跪着的小钱子觉得背后生寒。
“这点小事,小钱子居然让母妃烦神,真是该死!”
他冷哼着望向小钱子,“我不过是去和长庆殿里的奶娘说说话而已!”
“哦,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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