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羯斯噶道:“骆驼都是成群的,我们选的都是驼队中的头驼,只要它们开始跑了,其余的骆驼就会紧追不舍。”
云初点点头,让羯斯噶带着骆驼来到城门口等待,在离开城门洞的时候,云初又对羯斯噶道:“伱真的就不担心塞来玛的安危吗?”
羯斯噶笑的很是温和,拍拍云初的肩膀道:“我会死在她的前面。”
“塞来玛愿意跟你一起死吗?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羯斯噶抬头看着璀璨的星空道:“你熟悉的两百帐塞人死的只剩下了五十帐,至少有四十帐全是妇人跟孩子。
我们付出了这么多,你们却连一个破破的龟兹城都不肯给我们。
云初,从此之后,塞人不会再相信唐人了,比粟可汗也不会再全力帮助你们唐人打仗了。”
云初冷笑一声道:“羯斯噶,你说错了,从今往后,比粟可汗只会更加卖力的帮助唐人打仗,因为,他想要的可不仅仅是一座残破的龟兹城。”
羯斯噶怜悯的瞅着云初道:“云初,唐人不好,你重新当塞人吧,你那么聪明,那么勇敢,以后,一定会成为比大阿波更大的首领的。”
云初微微一笑,指着星空下漆黑一团的天山道:“我厌倦了在草原上的日子,也厌倦了无休止的迁徙。
羯斯噶,我将回到大唐,去那座你们歌谣中的城市里,买一所大大的房子,准备多多的食物,我会教娜哈唐人的话,唱唐人的歌,穿唐人的衣裳,我可以跟娜哈幸福的在那里生活,直到娜哈找到她最爱的男人为止。
当人,最重要的是——那里没有饥饿,没有寒冷,没有狼群,也没有令人作呕的牛粪味道。”
云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羯斯噶说这些话,这很像是一种无能狂怒。
以前,只要他出现,塞来玛就会立刻出现在他身边,现在,塞来玛开始躲着他了。
云初很想对天发誓,自己没有对塞来玛生出过任何邪恶的心思,他只想补偿这个女人,让她的后半生可以过的幸福安康。
只是没有人相信他,就算他发誓,塞来玛也不会相信,以前,他说什么,塞来玛都会相信的……
一切都准备好了,一切都安排好了。
丁大有会带着剩余的府兵从城墙缺口位置杀出去,会路过桑林地,看看能不能在逃跑的时候顺便捞几条大鱼。
城里残存的胡人们会点燃骆驼蛋上的牛油,让骆驼变得疯狂,为他们冲开一条生路。
都走了,这座城就真正属于大关令衙门了,而整个大关令衙门只剩下他一个正常人了。
也就是说,当别人都逃走了,还剩下大关令衙门里的一个叫做云初的掌固还带领着一群伤兵固守着这座城池。
哪怕那个时候,这座城已经被云初烧成了一片白地。
在回老羊皮家的路上,云初遇到了哑巴马夫,也看到了痨病鬼更夫,他们各自带着一队勉强能走动的伤兵,在挨家挨户的泼洒灯油,龟兹这一带本身就盛产灯油,这东西是不缺的。
老猴子蹲在胡床上喝酒,娜哈总想偷酒喝,总是被老猴子推开。
头顶上的白月亮落下来一缕缕的清辉,让院子里白亮亮的。
“您们怎么出来了?”
云初抱起娜哈,这孩子在自己身边才几天,好像又长胖了。
老猴子哼哼了两声道:“地洞里臭的待不住人,我们出来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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