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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离开人工修筑的石阶,沿着陡峭的山坡下行,吞赦那林又挡在前面,我没注意到竟已走到了峭壁外侧,这条挂壁山路很窄,更没有护栏,要是他没拽住我,我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我心跳剧烈,不敢多看身后一眼:“谢,谢谢。”
“你还要,和我去吗?”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当然。”
我这人胆子不大,但脾气拧得很,断然没有打退堂鼓的习惯。
攥着我手腕的冰冷手指紧了一紧,他将我的手挪到了他的腰带上,用上面缀着的一条绿松石挂饰缠了个严实。
我一愣,瞧着他转身的背影,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吞赦那林,你到底是担心我丢了命不能为你补画了,还是......就是开始紧张我了呀?
沿着挂壁山路绕着峭壁行进了一段,一个悬空的山洞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山洞口没有任何人工雕凿的痕迹,是天然形成的,上面挂满了又粗又长的冰棱,巍为壮观。
听见“扑簌簌”
一连串振翅声,我循声望去,看见那只红色头翎的兀鹫飞进了洞内,紧接着许多兀鹫从里飞出来,停落在洞口周围突出峭壁的岩石上,似乎在迎接吞赦那林一般。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兀鹫?
甫一跟着吞赦那林入内,我便感到浑身一暖,这洞内的温度竟然比外面要高上一些。
浓郁的禽类气味与腥气钻入鼻腔,我捂住鼻子,借着吞赦那林手里的提灯,环顾四周,便发现了不少鸟巢和拳头大小的鸟蛋,鸟巢四周还有散落零碎的动物骸骨,我才意识到,这悬崖上的山洞兴许是这些高山兀鹫们栖身的巢穴,也想起以前听苏南地区的老人说过,高山兀鹫与其他鸟类不同,会在冬天筑巢繁殖,因为冬天更容易找到死去的动物。
“这里怎么会这么暖和?”
跟着吞赦那林走进山洞深处,我好奇地问他。
“这雪山,很久以前是座火山。”
我讶然:“原来如此,怪不得会有火焰石。
你以前就来过这儿采石吗?”
“嗯。”
“你采石干什么?你又不画画。”
“送人。”
我脚步一顿。
冰山里的火焰,你采来,送给了谁?
答案,毋庸置疑。
火焰石.....你也曾在这样寒冷的冬夜,来到这儿采石,捧着自己冰冷外壳下一颗燃烧的心,送给了你的那位心上人吗?身为画者,有你这样的缪斯,他是何其幸运啊。
我盯着他的背影,心底盘踞的征服欲被这念头灼得露出獠牙,吐出红信,舌间亦蔓延开一片毒液般苦涩辛辣的滋味。
我不知自己先前在看画时有没有嫉妒,但此刻,却好像是真的有点儿嫉妒了。
我定立在那儿,解开了与他腰间挂饰缠着的手腕,用力甩了甩,没好气道:“吞赦那林,我要方便。”
说罢,我不理会他,便走到旁边,面对山壁解裤腰带。
定情山洞是吧?我偏要尿在这儿,给你留个戳.....
我如此满怀恶意地心想着,正撩开斗篷,往下脱裤子,突然感到腹下一凉,垂眸便瞧见一只苍白的手将我裤腰攥住了。
沉冷的声音自耳后传来:“不许,在这儿尿。”
我靠.....吞赦那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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