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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谢过,一边又顺口添了几副家中常用的药浴方子。
李郎中将药渣子包好,又回头望了眼削剩下的两截何首乌。
一头一尾,像两块糙皮脑门子,各吊着一撮老长的须根,风一吹还微微晃着。
走了两步凑过去,弯腰揪了三根药须。
回柜前掂了掂,又瞧了眼药包里的分量。
低头想了想,还是挑出来一根,搁在旁边。
剩下两根须子剁得细细的,拢进药包里,嘴上还念念有词:
「不是我老李吝啬,是这药火重得狠,你家那小娃儿,用多了受不起。
」
姜义在旁只听不言,手也不伸,只眼角瞟着那一根被放回去的药须,神情不动。
李郎中将药包包好,手里却还拎着那根落单的药须。
看了姜义一眼,似是想递过去,又觉着一根须子,实在寒碜,拿不出手。
略一思忖,索性转身又去案边,把那一头一尾上的十来根须子,一股脑全给揪了下来。
何首乌霎时只剩两个光溜溜的疤瘌头,立在那儿,像被狗啃过的大黑萝卜。
「这方子,可以反覆煎。
」
李郎中说着,又取了张草纸,将那一捧药须仔细包好,边包边叮嘱:
「头一锅煎完,把渣子滤净晒乾,回头再添上一根须子,就又能熬一回。
」
说到这儿顿了顿,忽又咧嘴笑道:
「至于煎过的药须子,扔了可惜,丢锅里炖只鸡,一根够一锅汤。
」
「就是别给你家奶娃儿吃,小闺女喝口汤也就行了。
」
姜义自头到尾,一句话没说,只在一旁站着。
瞧着李郎中自个儿跟自个儿较劲丶拉扯。
小老头这脾气,姜义不是头一日才晓得。
一来是要面子,嘴硬心软,最怕人笑他抠门儿;
二来嘛,也是这回着实捡了个大便宜,便是多剁两根药须,也不觉得心疼。
飞来的便宜财,给起来就是痛快,心里头一点也不咯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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