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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才恍惚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忘记。

也或许是他忘了，但是一直有个人在帮他记着。

啪嗒。

纸上的文字被打湿模糊，沈玄之低头看着，后知后觉地摸了摸面颊，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从十三岁开始他就再也没哭过，表情无措又茫然。

视线变得朦胧不清，听力却像放大了无数倍。

安静的环境下，沈玄之好似听到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愣愣地扭头看去。

本该回房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不远处。

盘扣的祥云刺绣外衫几乎要和身后的漆黑融为一体，唯有一截冷白的手腕格外扎眼，见他看过来，程妄言悠悠地挑眉一笑，调侃道：“怎么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啊，沈玄之。”

宽敞的走廊上，只有一盏壁灯开着。

他迎着光照，昏黄的暖色在他眉梢晕开，将他的眼睛照得很亮。

第二十七章第一个世界27

“我就说这小子没睡。”

程妄言得意洋洋，“这不是一诈就诈出来了。”

跟他装缩了头的王八，门都没有。

【……】

主角受都哭成那样了，他还在这一身得瑟劲儿，简直把没心没肺四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你还是赶紧想想任务该怎么做吧，马上要过十二点了。

】

137一盆冷水下来，把程妄言脸上那点得意浇了个一干二净，让他暗暗叫苦。

你要说和沈玄之表演一下父子情深，他还能勉强演的像样点，好歹沈玄之算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

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程妄言自己都觉得跟个变态似的。

在137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下，他看向站在门口的沈玄之，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开口：“那个……”

程妄言难得没了舌灿莲花的本领，憋了半天愣是一个字没憋出来。

没等他组织好语言，沈玄之率先有了动作。

他沉默着一步步走向程妄言，手里的文件因为力度太大甚至被捏出了折痕。

程妄言不由得一愣。

他还从没看过沈玄之这副模样。

红着眼圈，嘴唇抿得发白，幽深的瞳孔里全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他走到程妄言面前，没给男人说话的机会，弓着腰将他搂进了怀里。

“我以为你忘记我的生日了。”

他没有问程妄言这些文件是怎么得来的。

也没问沈建洪为什么会欠程家这么多钱，只是用力抱紧怀里的人，像是要把他融进自己的血肉里。

第一次这么严丝合缝地和程妄言贴在一起，他这才惊觉，原来怀里的人这么消瘦，腰肢仅仅一只手臂就能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