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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川一愣,困惑地看着王娇,“为啥不让我喝?”
王娇面容严肃,“一会儿你还要开车,不知道‘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这句话吗?”
“这是花雕,黄酒,度数低,与高粱酒不一样,它喝完不上头,去上海时,我外婆腌鱼肉就用黄酒,放心吧,没事。”
说着,端起小酒盅就要喝,王娇在桌子底下踹他一脚,容川手不稳,一抖,酒洒了一半。
沈有福笑,筷子指着容川道,“川小子,酒还没喝手就不利索了?来来来,再倒上一杯。”
王娇瞪眼睛,偷偷拽容川衣摆,“不许喝。”
容川皱眉,她管教的语气让他微有不爽,见宝良和春生都盯着这边,他磨磨牙,转头对王娇低声呛一句:“你少说两句吧。”
认识这么久,容川还没对自己这么蛮横过,他们一直相敬如宾,即使有争吵也是情侣间司空见惯的小打小闹,不曾像现在这般波涛暗涌,王娇不禁愣住,想自己说错什么了?
这时,容川已经起身拿过酒罐,给自己满满斟上一杯,示意宝良和春生站起来,三人一起面对沈有福,容川举杯说:“沈叔,这杯酒我们仨敬您,我们全干,您随意。”
说完,容川一仰脖,黄酒入肠。
见他先干为敬,宝良与春生也不含糊,先后把黄酒灌下,沈有福高兴地合不拢嘴,手臂在半空中挥一挥,“哎呀,快坐下,快坐下,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客气啥?赶紧吃菜,吃菜!
孩他娘!
赶紧把蒸好的粘豆包端上来让川子他们尝尝。”
闻言,春你娘赶紧从里屋跑出来,急匆匆跑到厨房,不大一会儿用小笸箩端着刚出锅的粘豆包走了进来,放在主桌上五个,“川子,尝尝俺家今年做的粘豆包。
去年馅儿用的芸豆,今年用的红小豆,还搀了半碗细砂糖进去,味道贼拉拉好。”
见王娇低头扒拉着碗里的一块没肉的狍子骨,马上热情地招呼:“丫头,别愣着,赶紧吃啊!”
“噢。”
王娇情绪低落。
对吃没有兴趣。
春你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就吩咐容川:“川子,赶紧给她拿一个。”
容川看看王娇,知道她为啥事生气,心里也懊悔,刚才冷不丁爆出那一句,态度确实不好,筷子伸进笸箩,想挑一大个的粘豆包给王娇。
王娇却抬起头冷冷地看他,“不用拿了,我不饿。
婶子,谢谢您,但是我今天胃不舒服,估计是刚才来时受了点凉风,豆包太黏,我怕消化不了,下次吧,下次来了我一定吃。”
满桌人,只有容川明白王娇是在赌气,其余人都觉得她是懂事乖巧不好意思吃。
春妮娘端着剩下的几个粘豆包进了里屋,容川眉头紧蹙,身子往王娇边上靠一靠,王娇以为他要道歉,脸都故意板起来了,却听他没好气地指责一句:“你还真是矫情,到底吃不吃?”
王娇咬牙:“不,吃。”
容川喘两口粗气,不再理她,自己夹了一块粘豆包捧在手里大口大口吃起来。
嘴巴也不闲着,叨唠:“好吃,真好吃,连队里包的比这儿差远了!”
她生气?我还生气嘞!
宝良挨着容川坐,瞥他一眼,“川子,你叨唠啥呢?”
容川脸红,没想到宝良耳朵这么好使,支支吾吾正不知说啥好,见王娇把筷子一放,礼貌地站起身,对沈有福说:“支书,我吃饱了,去里屋看看春妮她们。
您慢慢吃。”
沈有福挥挥手,和蔼可亲地说:“去吧,再来又不知啥时候,春妮眼看要生了,以后做了娘,总归和你们这些没出阁的姑娘不一样了。”
说实话,王娇没太听懂沈有福话里的意思,但还是点点头应了一声,然后挑开门帘去了里屋。
下午,几人告别四松村开车往连队赶。
天空阴霾,感觉又要下雪,气温骤降,泥路变成冰路。
车轮压到上面极为不稳,四人在车里摇摇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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