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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位画师犯了大错,已被教皇处死,他为本尊所作之画,亦被焚毁。
如今来了新画师,王上却带来寝宫玩闹,是将我朝大事抛诸脑后了么?”
我不由屏住呼吸,圣君虽然地位极高,可到底没有实权,他这样毫不留情地训斥王上,王上不会恼怒责罚他的吗?
我正提心吊胆,却见王上一脸惊愕:“九哥原来关心我朝大事啊?我见九哥平日里那副疏离淡漠的样子,与那供在神龛上的神像雕塑一模一样,还当九哥早已超凡脱俗,不问世事了,怪我,对九哥的认知还是太浮于表面了些。”
圣君眼神深静如渊,盯着他,静了一瞬,才道:“这的确不是本尊应该过问的事,可如今,教皇正在闭关。”
他着重“教皇”
二字,不知是不是我看错,王上的脊背绷直了些,脸上笑容也敛了。
沉默片刻,他才朝我扫来一眼:“阿雪,那你随圣君走吧,待你为他画完像,再来教我画画。”
我愣了愣,拢住湿哒哒的衣服,朝门口走去,过了床榻,又听王上将我叫住:“等等,先把本王赐你的衣服换上。”
说着,宫人已来到我面前,托盘里放着一叠柔软的纱缎衣袍。
我僵在那儿,只觉门口投来的目光与背后的目光前后夹击,宛如交战一般,这感觉实在诡异至极,可更衣是王命,更何况我全身透湿,王殿里虽然暖和,但也不是夏日。
犹豫片刻,我抓起了那叠衣服,回眸环顾四周道:“我.....臣在哪换?”
“就在这儿。”
在这儿?
在他和圣君面前吗?
我抿紧下唇,下意识地看向门口的人影,那双蓝眸漠然地盯着我,并没有劝阻的意思——也是,他为何要劝阻呢?他的来意并不是为了救我这样一个打断了他静修的不速之客,只是为了两国外交大事。
我在他眼里,不过无关紧要的蝼蚁。
深吸一口气,我忍耐着羞耻,扯散了腰带,把湿透的衣衫褪了下来。
全身上下只余了亵裤,虽也是湿的,我实在下不去手脱掉,急忙抓起了盘中的衣袍。
“阿雪,亵裤,本王也是为你备了新的。”
我双手僵住,看了一眼那盘中,果然有一条金丝流苏结成的亵裤,不由面如火烧,连亵裤,也要换掉吗?
犹豫难堪间,门口的人影忽然走近,还没反应过来,一层柔软的白色毛皮袍子就盖在了我身上,清幽的檀香气息沁入鼻腔,我一愣,朝圣君看去。
“王上就算有意封他做宠臣,也要待他画完神像。”
里边一声轻笑:“这可是你说的,九哥。
待他画完神像,我便要去向你讨人了。”
一路上,我的魂不附体。
进宫之前我只料想宫中凶险,但我只是作画,只要万事小心,不犯什么错,便有一日能熬到出去与养爹团聚,是万万没想到,我这一个年纪已不小的男子,脸上还有疤,会招惹上这种祸事。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突然听见前边传来那清冷的嗓音,我一惊,回过神来,一抬眸,才发现几步之外,就是我住的那间房的门前。
幽深长廊里,一直提灯走在我前方的圣君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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