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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辈,——好吧,是在祖父那辈断了。”
尾上理承认了,她转到沙发坐垫上对她跪坐下来,举双手投降,“家父初中辍学,什么都不想学,跟着家母四处骗钱,包括祖上的语言也不当回事,只有个姓还在。”
用词倒是很文雅,也许是她当骗子的必要习惯。
“还有呢?”
白尹问。
“我对那边的语言一窍不通,传统和本来的习俗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不过,卡带机里的字眼我能认得出来,——硬猜的。”
“卡带机是从哪来的?”
“是个富家子弟买来的进口货,因为很想要就找亲戚做了个局,钱归他,东西归我。
后来拆庙的时候亲戚被抓了,进牢里了,我的卡带机也算赃物,跟着进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可惜啊,真是可惜啊,我还挺喜欢勇者斗恶龙的,虽然我只能硬猜上面写了什么。”
“还有呢?”
“要说除了族裔和姓氏还剩了下什么,这种事只有我祖父知道,——但他是被家父气死的。”
尾上理一脸笑眯眯,对自己的发言半点伤感也欠奉。
能看出来,她的人格教育缺失非常严重。
“至于家父家母,”
尾上理用讲民俗故事一样的口气说,“他们俩做局找错人了,然后就被血冲上头的家伙给打死了。
当时这事影响非常恶劣,记者可能比监察来的还多,新闻里大肆报道了很久。
要不是大仙显灵捞了我一把,我就和其他人一起被连夜送进去了。”
“为什么严重到打死了人?”
“他们骗了别人的救命钱。”
她略带自嘲地一笑,“按我们本地的风俗,这钱是绝对不能骗的,明面上的说法是个道德问题,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道德。
至于实际的说法,这事只要被识破,就会结下血仇,有九条命也难救。”
“具体细节呢?”
“把一个小孩的普通感冒拖成了肺病,父母都是农民,棺材本都骗干净了还信他们是救命的大仙。
最后他们家里上大学的长兄从城市回来了,找了一群小时候在村里的玩伴半夜上门,乱棍打死。
监察上门的时候,两个拿铲子削下来的人头就摆在他脚下,他本人坐在椅子上,自首报案。”
白尹沉默了一阵。
“你为什么知道?”
“这事是‘它’告诉我的。”
白尹再次沉默了,时间更久。
“你们是哪一代流亡过来的?”
她最终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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