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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非军事化”
的上海...
程添锦的别克车缓缓驶入铁艺大门,车轮碾过法国梧桐的落叶。
这座三层洋房有着巴洛克式立柱和防弹玻璃窗——与闸北的焦土仿佛两个世界。
“林先生。”
管家恭敬地接过林烬的外套,袖口还沾着今早给工人夜校上课时的粉笔灰。
林烬不习惯地扯了扯新换的绸缎长衫——程添锦非说这件衬他。
“吃吧。”
程添锦把红烧肉推到他面前,“秦逸兴今早送来的,说是秦婶特意...”
话没说完,窗外突然传来爆炸声。
两人同时僵住——是日军在虹口军营试射新式山炮。
程添锦的叉子在瓷盘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林烬看见他镜片后的眼睛暗了下去。
再豪华的公馆也挡不住炮声...
实验小学
沫沫把《三字经》课本竖在课桌上,底下偷偷描摹着传单上的漫画:一个巨人把太阳旗踩在脚下。
她辫梢的红头绳格外显眼——那是林烬用日军燃烧弹的残片染料染的。
“秦沫沫!”
日本籍教员突然点名,“把课文第三段读一遍!”
教室里死一般寂静。
沫沫慢慢站起来,课本“不小心”
掉在地上,露出底下藏着的《告全国同胞书》。
她清脆的声音念着日语课文,眼睛却死死盯着教员身后
——那里挂着被撕破的中国地图。
沧浪阁茶楼密室
张冠清的钢笔尖戳破了账本。
他面前摊着左南箫偷拍的日军布防图,而柜台上摆着伪装成《红楼梦》的伤员名册。
“杜老头说...”
他推了推裂开的眼镜,“日本人在公共租界新开了六家妓院,专做英美军官生意。”
林烬冷笑。
窗外,霓虹灯下的南京路上,美国水兵正搂着穿旗袍的舞女走进“大上海舞厅”
,隔壁就是新开张的“昭和料理”
。
一个枯瘦如柴的黄包车夫跪在地上,舔着打翻的日本清酒——那是他今天唯一的“收入”
。
林烬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真丝睡衣。
程添锦的怀表在床头柜上滴答作响,时针指向三点——正是历史上热河沦陷的时刻。
还要等五年...七年...十三年...
身后传来温暖的触感。
程添锦的手臂环住他颤抖的脊背,指尖在他掌心慢慢写字——是《牡丹亭》的戏文:“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月光透过防弹玻璃,在柚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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