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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醺醺的吴疑拉住对方,未曾开口眼眶先红了,他伸出手用力抓住那个男人,欲语泪先流地喊了一声:“贤弟啊。”
“吴兄,小弟说句不恰当的话,家里那些事情都是面子上的,你何必自苦啊?”
吴疑有些茫然地看着对方,摇晃的视线里就见到那人脸上挂着笑容,嘴巴如同鲶鱼一样一张一合,看起来甚至有些滑稽可笑。
“这明媒正娶的妻子,总归要是个正经人物,但是女子……吴兄小弟说句实话,正经的女子谁喜欢啊?瞧着都觉得心里坠得慌,看着就觉得无趣。
男人么,就好那一点红袖添香小意温柔,这些大户人家的女人,偏偏就矜持着吝啬给予。”
“苦闷无处发泄,实在是难啊。”
“女人。”
吴疑从嗓子里滚出一声苦笑,“最毒妇人心,当真是半点不作假的……处处都要横插一脚,明明只是个微末村妇,如今也不知道靠着什么本事,居然当了官?”
“礼崩乐坏,真是礼崩乐坏!”
年轻男人没太听懂,愣了片刻,随即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伸手挽住吴疑:“吴举人,吴老爷,您这是被不识相的女人吓着了。
您也该找个真的女人说说话,舒缓舒缓心情才是。”
说着,他把吴疑搀扶上车,回头对两个小厮眼神示意。
两人对视一眼,年长些的耸耸肩,示意听话就好,便调转马车方向,朝着一个县城去了。
等到几人在一处二层小楼前面停下,透红的光和喧嚣的声音传入车内,那脂粉香气和着银铃似的笑声又将本来已经半醉的吴疑吵醒过来。
他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忽然意识清醒了一瞬间,他连忙摆着头用力摇了摇:“不,不……”
“您怕什么啊?就是去点些酒找个好女人聊聊天,也不一定做那档子事儿呢。”
年轻男人一把拉住吴疑,“再说了,这种事儿哪个男人不做的?风流倒也是美名,不风流,怎么写得出那些惊世骇俗潇洒自如的诗篇呢?”
吴疑犹豫了片刻。
男人瞅准了机会,拽着吴疑坐起来,又伸手去掏他的荷包,打开那个颇为沉甸甸的荷包,眼睛亮了亮:“举人老爷当真是阔绰,这还有二十两银子呢。”
笑罢,男人拉着他下马车去:“吴老爷,你就是活得太老实了!
那么老实又能得几分好呀?今日教您瞧瞧,女人到底该是个什么滋味——来人哎!
来人!
这里有贵客!
是读书人家的大老爷,叫你们这里那个通文墨的姑娘出来伺候着!”
第二日,晨光刺破黎明,日头自山峦之间一点点升起。
吴疑脸色苍白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身上脂粉香气还没洗干净,脸色带着几分宿醉的惨白与蜡黄,腰间的荷包空空荡荡,随着他沉重的步伐轻飘飘地起伏摇晃着。
那里本来应该装着一百两银子,是章文给他的办学堂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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