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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
江温安看见他,竟没有半点惊慌,反而喘着笑说:“你也可以试试,艺术……本就诞生于欲望和肮脏。”
江墨竹胃里一阵翻搅。
他盯着父亲笔下那些圣洁的人像,声音发颤:“你和他们都上过床吗?”
“当然。”
父亲答得理所当然。
那一刻他看清了:如果继续做这个“天才”
,代价是性、酒精、和更多堕落,最终变成另一个衣冠禽兽。
因为他骨子里就是这种人,总得把那些阴湿的、见不得光的东西,掰开了揉碎了,再混着血咽下去,最后才能从胃里反刍出一点所谓的灵感。
江墨竹比谁都清楚。
他甩不开。
这些碎片扎在肉里,时间长成了他的一部分。
每当他想创作,最先涌上来的从来不是美,是痛楚,是恶心,是那种近乎自虐的清醒。
他站在废墟上捡拾残渣,然后才能拼凑出一点能见光的东西。
这一点,他无可否认。
那他宁可不要这种天赋了。
于是他放了那把火。
冲天的火光卷起画布、颜料、还有他曾经视若生命的所有作品。
热浪舔舐着他的皮肤,他原本也没想走出来。
他原本想自己也死在那里,活着实在太没意思,可是他父亲的人把他救了出来。
他父亲江温安气急败坏,咒骂他是疯子、是毁灭艺术的罪人。
而他母亲得知后,却在轻轻地笑了:“那地方哪是什么圣地?根本就是个淫窟。
烧得好。”
后来江墨竹去了国外念书念了两年回国,他母亲送他时只说了一句:“别把人生押在一件事上。
筹码分散点,会好过很多。”
江墨竹学什么都快得惊人。
健身、陪母亲一起做慈善、修完学位,把自己严严实实伪装成一个情绪稳定、人格健全的“社会人”
。
那年收到商家婚宴请柬时,母亲正忙得抽不开身,只随手将帖子递给他:“这是喜事,去沾沾喜气,也多认识几个年轻人。”
他原本只打算露个面就走,却到得太早。
侍应生引他入席,他便成了观礼席中一个可有可无的背景。
婚礼序曲响起时,他抬眼望向红毯尽头。
随后目光定格在新郎身侧,另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人。
是李兀。
头发黑得柔软,面前蒙着一层薄薄的蕾丝白纱,是谁的恶趣味不言而喻,却反把他衬得愈发干净,几乎圣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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