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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雇佣他们,能得大用吗?”
祝明璃是名年轻的小娘子,哪怕手下有一间名气不小的糕肆,在他们看来也像是琢磨吃食后,想得到认可才拿去售卖。
不像是掉钱眼儿里牟利,而像是拿来解闷的。
他们想不到祝明璃的野心,但还是肯定了她的善心:“仁言不如仁心之诚,利近不如利远之博。
能想到残兵、亡兵家眷,实属不易,你有这份心,是仁也。”
祝明璃有点意外,本来以为二人会从利益、税负、监管等事起头,没想到竟是这个回应,看来认为她的行为是纯发善心的小打小闹。
“伤残者也能出力,但他们形貌残损,少有人愿雇其做工。”
祝明璃解释道,“老弱妇孺更是如此,即使是无力老妪,为求生计仍会做浆洗针线的活计(比如今日熬坏双目的老妪);女童看似柔弱,但高门大族中不乏年幼婢子,她们并非柔弱不堪用,只是差一条活路。”
现代工厂里,女工可不少,甚至说上个世纪东北更是女工的天下。
明明既要耕田,回家还要炊爨洒扫,伺候一家老小,为何一到论“做工”
,便觉得她们是不可用之人呢?
她这样说,严弘正端正了身子,酒意散了些,意外地看着她。
崔京兆本就严肃的面容,愈发深沉了几分。
京兆,京畿百姓的生计都归他照看。
但哪怕是现代,扶贫仍是攻坚战,此时更是如此。
荒年没过多久,流民带来的冲击才淡去,要照看更多的穷苦百姓,他有心无力。
按理说这些伤残士卒及亡兵家口都应该由朝廷照看,但这些人口都不在定例救济之内。
像亡兵家眷能得到三年粮布,已是仁慈的厚待。
后续她们怎么生存,是顾及不到的,毕竟底层百姓的生活都是极不容易的。
藩镇往往能在营田、官坊、作院把他们塞进去,但京畿是很难找到这种位置的。
在这些问题上,高门大户会显示仁心与朝廷一同出力,比如流民至京郊,就有大户放粮救济,再仁善点的,会有像祝家那样将人口收留。
至于伤残死亡将士的救恤抚恤,武将们也会出手相助,比如沈府这样的功勋世家。
“你想做善事,很好,但要有章程。”
崔京兆思忖片刻,率先开口,“其一,若你和雇工匠,他们非你仆役,你当如何管束?其二,按日值计、按月值计还是按件?”
这些都是官营作坊里的规矩,那里的匠人有良有贱,他们本身手艺也过关,律法甚至对学徒年限有规定,技艺每季度还要考核,年终还要由监考试……祝明璃这样贸贸然开口,确实像小打小闹、异想天开了。
祝明璃闻言,装出一幅惊慌神色:“儿没想那么深,现在也只是雇佣人手,帮我砍竹子做竹盒罢了。”
先有“仁义”
之举,后有“爽直”
之见,现在再流露出一丝迷茫无措,严弘正和崔京兆都柔和了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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