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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本就肤白,几月未见,竟似更剔透了几分,宛如玉雪琢成。
常言道,气色可观人,她面颊虽略见清减,想是前些日病痛磨折所致,然双目晶亮有神,容光气色俱佳,足见备受悉心照料。
耳垂上那一点剔透粉珠,愈衬得她肤色莹润通透,容光更盛。
二人一左一右轻托耳珠细看耳洞,见肌肤光滑无损,方颔首放心。
她们虽已出家,也曾历经妙龄芳华,穿耳佩饰自是必经之事,故对穿耳规矩皆了然于心。
浓浓来时她们心性已淡,对外物鲜少留意,出家后诸般首饰早已摒弃,因而当初未曾察觉。
如今见得,方才恍然疏忽,所幸为时不晚。
少女便该有少女的模样。
浓浓生性活泼烂漫,正该如初绽之花般粉雕玉澈,尽情绽放光华。
“观浓浓耳洞,穿珠者技精艺熟,当是一针即成。”
“耳肉光滑细嫩,毫无瑕疵,可见事后悉心照料,未曾懈怠。”
二位姑姑言谈间欣慰满溢,兰浓浓听在耳中,如同心遭火炙,却恐她们察觉异样,只得假作羞赧弯眸一笑,随即挽住二人手臂抢先开口,截断话头,
“自我离去后,姑姑们一切可好?此番来京正值酷暑,一路必定辛苦,途中可还顺利?这几日歇得如何?”
“说来姑姑们要来,怎不先寄信与我?倒累得你们奔波至此,我却未能亲迎,实在不该。”
他将姑姑们诓来京城,理由无外乎还是所谓定亲一事,但她天真愚钝,姑姑们却阅历深厚,见多识广,怎会不经与她核实便轻易前来,更对他如此推崇?
事虽至此,但兰浓浓却仍要弄清楚,他到底使了何种手段。
云安出家前曾育有一子,不幸夭折,后因无子被休,受尽磋磨。
无处容身之际,机缘巧合入庵中。
云明与其情形相类,只未曾孕育。
此刻二人被她端茶递水,嘘寒问暖,依偎身侧,只觉心中暖融,如枯木逢春。
“浓浓不必挂怀,我等一切皆安。
月前接你与姚公子来信,知时不待人,当日便与云明收拾行装启程。
幸得姚公子遣家中护卫仆从随行,车马稳当,车内亦置冰盆沿途添换,一路平安顺遂,并未受累。”
云明从旁颔首接言:“出发前庵主曾说会去信予你,想来是因夏日路远,信使迟滞。
如今看来,浓浓未收到信,反倒阴差阳错成了好事,若不然岂非累你病中奔波?姚公子已亲至说明原委,一应起居安排皆极周全,浓浓安心便是。”
兰浓浓几乎将腿侧掐出血来,才没变了脸色。
她月前确曾寄信,甚而几乎隔两日便有一封寄往庵中。
然信中从未提及定亲之事,更遑论与他联名致函!
她虽与他日日相见,可什么下人,护卫,安排,上门拜访,
诸般种种,她竟全然不知!
不仅如此,姑姑们对“她”
的信件毫无疑色,足见信中字迹已臻至以假乱真之境!
至于清风姑姑的来信,什么夏日路远,恐怕早已被他半途截获了!
怒火层层堆叠,兰浓浓忍得头痛欲裂,却连呼吸都不敢错乱。
她以手掩鼻,借颔首之机深吸口气,却未放下手,开口时声音紧绷微颤,含糊溢出,反倒不显异样。
“姑姑们一路平安便好,”
“对了,我近来正收集姚景的字迹练笔,那封信,二位姑姑可还带在身上?”
她低眉垂目,素手半遮容颜,玉面绯红,长睫频颤不止。
言语含混支吾,俨然一副羞不可抑的模样。
云安云明相视一笑,不由想起方才大门外二人亲密相拥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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