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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景尧与她前后脚回府,更衣入内,便见她自握其脉,蹙眉凝神,一副严阵以待之态。
他看得失笑,自那服药后,她便醉心医术,所为何故,彼此心照不宣。
兰浓浓松手转而去号他的脉,脉搏雄劲,跳动有序。
常人脉息约一息一次,他的却近两息方得一跳。
手札有载,习武之人心肺强健,脉息缓沉。
他的脉象恰为印证。
她手指未松,抬首问道:“为何你肾不虚?”
覃景尧未料她语出惊人,喉间一哽,眸色骤深,挑眉轻笑,意味深长道:“浓浓若能使每回持久些,依你我房事之频,三年五载之后,或未可知。”
脉象沉稳健稳,纹丝未乱。
似这等荤话,兰浓浓夜里已听了不知数回,此刻面不改色,只凝眸细观他神色,道:“你纵欲,却令我身子亏虚。
自今日起,你须禁欲,我要养身。
莫大夫不在,明日我便往安和堂开药膳方子。”
指下脉搏忽急,兰浓浓心念微动,又道:“你亦通医理,与我说说,男子脉象如何能号出是否绝育?”
可惜指下脉息再无波澜。
覃景尧未答,定眸细察她气色。
兰浓浓确有肾虚之象,然极细微。
午膳那瓮药粥效力发作,加之她心绪舒展,事半功倍,此刻面上已瞧不出端倪。
他右手未抽,反以左手按上她左腕细探。
一息一跳,均匀有序,脉象较平日确显轻微细弱。
他垂眸略作沉吟,收了手,颔首道:“脉象确有些虚,不必外寻方子。
莫畴虽不在,却留了不少为你调养的单方。
今日既已用药,恐药性相冲,便从明日起依单方调理。
然养身单靠药石膳食只可为辅,药服多了终非善策,还须徐徐食补,更需浓浓身子骨硬朗才好。”
说罢,右腕翻转将她握住拉起,手自她肩胛抚骨而下至肘腕,又去探她脊背腰间。
兰浓浓啪地拍开他的手,虽甩不脱却将身子远远隔开,一双眸子里明晃晃写着狐疑,
“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那脉象之事还未答我。”
山不就我,我便就山。
覃景尧笑望着她,一步迈前揽腰相偎,臂上施力近乎令她足尖离地,径自出了房门。
天色已暗,膳食香气袅袅飘来,引人食指大动。
兰浓浓端坐案前,碗碟中被他布菜堆满,却不动筷,亦不催促,只一双明眸直直凝望。
覃景尧早领教过她的执拗,见状摇首失笑:“非我有意不答,实是医术不精。
此道罕闻,我亦不知。
浓浓莫急,待我遣人打听一二,明日便答你,可好?”
兰浓浓这才执筷,将他夹入碗中的菜肴细细用了。
一顿饭间,覃景尧多为她布菜盛汤,或含笑看她专注用膳。
能得她如此乖顺,便耗费再多心思,亦值得。
膳毕,二人如这些时日般携手漫步花前月下。
依旧多是他来说或问,兰浓浓寥寥应声。
不再剑拔弩张,平心静气,朝夕相伴,看上去真似一对琴瑟和鸣的恩爱夫妻。
待更衣上榻,兰浓浓以为二人已有共识,翻身向内便欲安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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