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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舒年已经慢慢察觉,傅宴礼这个男人,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正直可靠。
他很狡猾,很会见缝插针。
毕竟年纪轻轻就坐稳了傅氏总裁的位置,绝不是心思简单的人。
但偏偏对于这样的表白,他没有任何反感。
归根结底是傅家人给他的印象太好了,他们的爱护与接纳,让江舒年不自觉想与他们靠近。
傅宴礼话里的真心与郑重,江舒年也能够感觉到。
他承认自己对傅宴礼也有好感,但要不要在一起,还需要时间去理清。
况且现在秦家还没有解决。
而傅宴礼也没有要江舒年立刻接受的意思,他转移话题:“舒年,我知道现在问你这个问题有些太早,你可能还不够信任我,但我确实想知道,你心中对于秦家的忌惮,真正原因是什么?”
傅宴礼知道不该贸然去问,但眉宇间总是笼罩着忧郁恐惧的江舒年实在太让他心疼。
他很想与他分担,哪怕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
江舒年表情倏然一僵。
原来傅宴礼早就已经看出来了吗?
他原本就在考虑要不要将真相告知傅宴礼,他倾向是告知。
毕竟秦烺是世界的主角,他们如今又跟秦家正式宣战,傅宴礼能够早一步得知真相,就可以做更充足的准备。
傅家连他能生孩子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接受了,更何况是重生呢。
因此江舒年在沙发上坐下来,双臂拢着膝盖,低着头,不去看傅宴礼,开口道:“傅先生,说出来你可能觉得非常荒谬,但我说的句句属实。
这个世界是一本书,一本古早虐恋耽美小说,诺诺是主角受,而那个秦烺是主角攻,他会在以后狠狠折磨诺诺,毁了诺诺的高考,让诺诺出车祸断腿,被秦烺的追求者用刀子划伤脸,甚至还会被迫怀上他的孩子,那个时候,诺诺的体重都不到一百斤,瘦的像一缕烟……”
这些事在江舒年这里永远都无法释怀,每次想起来的时候,都心如刀割。
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的诺诺,为什么要经历这么残忍的事情?
江舒年没有抬头,自然看不到傅宴礼眼里的震怒与心疼。
难怪江舒年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难怪对秦烺如此忌惮。
傅宴礼的手倏地握紧,几乎控制不住暴怒的情绪,想现在就将秦烺这个小畜生人道毁灭。
他这些天一直与诺诺做口语练习,听着小家伙越来越流利复杂的口语表达,就知道他是个多么聪明耀眼的孩子。
而且诺诺对他非常亲近,一口一个“大爸”
地喊,每每都令他心绪动容。
连他听了诺诺的这些遭遇都愤怒的无以复加,更何况是亲自生育了诺诺的江舒年。
他心疼看着江舒年,看着青年身体颤抖的模样,几乎是用尽了所有自制力,才忍住没有伸手将人抱进怀里。
江舒年也忍着情绪,尽量口吻平静地说:“我应该算重生,因为在诺诺十岁这一年,我在下班路上出车祸死了,而后以灵魂的状态,得知了这个世界的真相,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今年重生,或许是冥冥之中,有事物也觉得对诺诺太残忍,想让我改写诺诺的遭遇。”
他怕氛围太沉重压抑,让傅宴礼心情不好,因而换了轻松的口吻,“我重生以后,就想着诺诺只靠我自己无法保护,我想找到诺诺另一个父亲,也就是你,所以我当机立断带诺诺回来这里,结果我真的很幸运,很快就被你们找到。
傅先生,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感恩,感恩你们是诺诺的家人。”
他说完之后,终于觉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抬起头想看傅宴礼的反应,却在看到他泛红的眼睛时怔住。
傅宴礼在愤怒,在心疼,在懊悔,唯独没有质疑。
这对江舒年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安慰。
“是我无能。”
傅宴礼嗓音微哑,充满自责,“上一世我没有找到你们,对吗?所以你才会遭遇不幸,才让诺诺没有依靠。”
随着话音落下,傅宴礼眼尾滑落一滴眼泪。
江舒年慌了,连忙抽了几张纸巾朝傅宴礼递过去,但傅宴礼却直接握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人拉进了怀里。
江舒年猝不及防,但在被抱住后却没有挣扎,而是安顺地趴在傅宴礼身上。
男人的身躯温热,心脏跳动频率稍快,显示他正处于激荡的情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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