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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怀刃轻笑一声,抱着太微往门外走去。
这条路,太微来时,被人蒙住了眼睛,只知道远且绕,却不知究竟走了多远,又走了多久。
永定侯府的宅子,比她想象中的更大,更精巧。
屋舍内,也别有洞天。
薛怀刃带着她,并没有往天光底下去。
他只是走过一间又一间屋子,穿过一帘又一帘帷幔,将她带往另一个未知的地方。
他不认得她。
他也没有必要管她的死活。
太微知道他和杨玦不同,但这个时候的薛怀刃,同杨玦到底有着几分不同,她却不敢断言肯定。
她记忆里的那个人,是多年以后的薛怀刃。
现在的他,却还是镇夷司指挥使。
他和东厂督主霍临春,被世人并称为双恶。
一个缉拿抓捕,一个审讯用刑,沆瀣一气,杀人如麻。
这俩人,无一善辈。
太微前世离家之前,从未见过薛怀刃,但他的传闻,她却听过无数,每一条都令人胆寒,每一条都令人惶惶。
那个时候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认识他的一天,就像今时今日,她在看见他的身影之前,也从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有再见他的一日。
明明那样决绝地说好了。
再也不见。
太微心乱如麻,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的手,仍然挂在他的脖子上;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这一切,恍惚间竟像是回到了过去。
那样遥不可及的——过去抑或未来。
她已经分辨不清,也琢磨不透。
老天爷让她重活了一次,可实实在在不像是善举,反倒像极了一场修炼。
逼她上路,逼她向前,逼她将往事一一想起反复咀嚼。
她的心,被剖开,又阖上。
那上头伤痕累累,陈旧上又添新鲜。
她明明,已经那样努力又绝望地想要忘记一切。
太微的眼眶,难以控制地开始发红。
她强忍着,将泪意一点点收回去。
还不到哭的时候,还远远不到哭泣落泪的时候。
心乱归心乱,但她的意识却比往常更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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