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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是大队步卒奔跑的声音。
几人皱眉,起身至窗前查看,只见众多禁军和黑衙的捕头在雨中疾行,目标似乎是远处的鸣玉楼一带。
“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大的动静,估计是靖王府那边出了状况。
黑衙里关押了不少江湖人士,鸣玉楼里也藏有许多武学秘籍,常有胆大妄为的江湖人士在那里滋事,通常一两个时辰就能平息。”
此事与他们无关,夜京棠并未过多关注,继续饮酒。
武夫们的酒量都不小,所饮之酒又属上乘,香气浓郁而不烈,整个上午竟无一人醉倒,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至下午。
酒足饭饱之后,有位好色的镖师暗示着去‘荤场子’继续下一场。
但陈彪明白分寸,听听曲子看看姑娘无妨,若敢带少东家去那种地方,三娘定会将他们全部扫地出门,最终他没有向夜京棠提出,众人便各自散去。
待到天色渐暗,夜京棠再次独自一人一马一鸟,回到了染坊街。
三娘今日给予的银票,相当于预支了一个月的薪水,百两银子,足以租下一个两进的大院,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买下一个能暖床的小丫鬟以解夜晚的寂寞。
夜京棠虽不挑剔住处,但也无刻意吃苦的习惯,下了一整天的雨,屋子破洞如此之大,自然无法居住。
他现在回来,是打算收拾一些物品,与房东太太打个招呼,换个环境好些的住处。
吱呀——
未上锁的老旧院门被推开,里面的陈设依旧如故。
夜京棠将马拴在厨房的屋檐下,收伞来到主屋,推门而入,还在与鸟鸟交谈:
“以后要规矩些,别总往女人怀里钻……”
鸟鸟装作没听见,蹲在肩膀上哼叽:
“叽叽叽~……”
但下一刻,人和鸟都静止了。
屋内空空如也,本就没什么物品,任何变化都一目了然——屋顶的破洞被一件蓑衣遮盖。
但夜京棠和鸟鸟并未注意到这些,只是茫然地盯着床铺。
在铺着深灰色床单的双人床下,整齐地放着一双绣有竹叶的青色绣鞋。
一个陌生的女子坐在床榻上,头梳妇人髻,斜插着一根碧玉珠钗,看起来是一位年轻的少妇。
少妇的皮肤极为白皙,生有一双美丽的桃花眼,双眉如同二月初春的柳叶,樱桃小口未涂胭脂,却天生红润丰满,她的容貌若用国色天香来形容都显得俗气,更像是来农舍报恩的狐仙,或是嫁入牛郎家的仙女,美得超凡脱俗。
少妇身上披着淡青色的披风,只能看到她的白皙双手收于腹部,掐着子午诀,姿态宛如世外高人,似乎正在修炼某种深奥的功法,额头上挂着些许香汗,可见缕缕水雾从发髻间升起,仿佛发烧快要熟透了一般。
“叽?”
鸟鸟站在夜京棠脚边,歪头望向床底,似乎在寻找下面的蒸锅。
夜京棠感到莫名其妙,连少妇超凡脱俗的美貌都未注意到,只是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门。
但屋顶破这么大的洞的房子,在京城恐怕找不到第二家。
“女侠?”
夜京棠回到家发现自己的窝被占了,不可能转身离开,他在门口呼唤了一声,却未见少妇有任何反应,想了想,便握着刀走向床铺。
鸟鸟则是缩着脑袋,躲在门后探头,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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