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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师尊属意她继任宗主之位后。
谢浮筠赢惯了,不喜欢输给她的感觉。
哪怕后来走了邪道,修炼了一身邪术,谢浮筠也迫不及待的想要证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
再后来,她们师姐妹互相较劲,谁也不肯低头,割袍断义,分道扬镳……
她们师姐妹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从无话不说,到现在,相对无言,无话可说。
谢幽客忽又想起,某天,她和莫绛雪单独相处时,莫绛雪云淡风轻的一番话:“骄傲聪明的人总不肯轻易低头,方方面面都想赢,感情又不是切磋较艺,总要分个胜负,对在意的人太骄傲,有时候,你以为自己赢了,睁开眼一看,输得一塌糊涂。”
谢幽客隐约觉得这人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可一想到她这些感悟是从自己女儿身上得来的,便恨不得一剑砍了她。
沉默的空隙里,思绪飘飘荡荡,时间好像只过去了一刻,又好像过去了很久。
谢幽客盯着案上的书,盯了许久,都没翻页。
直到寝殿外响起一道闷雷,她方才站起身,想推开窗看看外头的天气。
轻轻一推,窗户纹丝不动——
四周被布了结界。
谢幽客气得胸口微微起伏。
不必猜,一定是那师徒俩干的好事,她当初就该一剑砍了她们!
“轰隆”
一声,又是一道闷雷砸下。
谢浮筠从地上跳了起来,望向窗边,眼眸中倒映出那个高挑颀长的身影。
眼前的女子,孤傲清贵如往昔,谢浮筠记得她孩童时的模样,也记得她少女时的模样,她说一不二,她薄怒轻嗔,她冷厉傲然,还有,她的哭泣……
那般高高在上骄傲自负的人,也会对着自己哭泣,小时候,会因为跌进泥坑在自己面前哭,长大了,也会误以为自己抛下她而红了眼眶。
她似乎只在自己面前,流露出一丝脆弱的模样。
可现在,她背对着自己,不愿开口说一句话……
谢浮筠扭了扭身子,咳了一声,主动开口,打破沉默:“师妹,你能帮我解开绳索吗?”
谢幽客转过身来,冷冷地盯着谢浮筠,没有说话,也没有帮人解开捆仙绳。
什么狼狈的模样没被她看过,谢浮筠当下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道:“我还能喊你‘师妹’吗?”
前些年谢幽客也没告诉她,她打伤恩师,被逐出宗门的事。
谢幽客双唇动了动,道:“你爱怎么喊就怎么喊。”
冰冷的声音,没有多少情绪的话语。
谢浮筠没有说话,垂下了眼眸,轻轻叹了一声气。
谢幽客见她这副模样,气更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提高了声量:“在璇玑门照顾裴疏雪,照顾得乐不思蜀了?”
谢浮筠依旧不语,稍稍侧过身子。
谢幽客诘问道:“凭什么啊?凭什么她们把我们害成这样?你还要原谅她们是吗?”
“原谅?其实也不算,我只是觉得很累了……这么多年了,要恨也恨够了,实在是恨不动了。”
谢浮筠敛了笑意,气沉丹田,冲破莫绛雪设下的禁锢,双手一震,震开身上的绳索,语气平淡地吐露心声,“你们三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你们三想要什么东西,我都会想方设法给你们找来。
疏雪想要什么会直接和我说,忘情,忘情她以前什么东西都不敢要,你,你想要什么,也不说,就只是看着。
你们从小就这样,仗着我不同你们计较,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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