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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若尘吃了一惊,忙问:“泽楷先生,你……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徐泽楷苦笑着道:“泽楷无能,赶过来时遇上了一队秽魔,苦战方得脱身,器材法宝却已尽数失落,若不是这位先生仗义相助,扶我前来,恐怕……咳咳,恐怕泽楷再也见不到师叔了。”
纪若尘从那中年文士手中接过了徐泽楷,将他轻轻平放在院中草地上,以接地气。
他曾在金丹大道上下过一番苦功,此刻仔细检视一番,既知徐泽楷外伤并不重,主要伤在内脏为黄泉秽气所侵,压制住了体内真元所致。
既然知道伤因,那就好办了。
纪若尘自玄心扳指中取出一小瓶玉露,滴了一滴在徐泽楷鼻中。
不片刻功夫,徐泽楷面上灰气就尽数褪去。
只是他此次真元受损极重,外伤也不轻,刻下只能勉强行动而已,不休养一个月,根本无法恢复。
可是眼下这种时候,已方最大的助力徐泽楷却伤成这个样子,那真到魔物出世时,又该如何是好?而且不必等黯渊之魔出世,秽气化成的小魔已能将徐泽楷伤成这个样子,这洛阳虽大,哪里又是安全之所?
纪若尘心内忧虑,他灵觉敏锐,心底已越来越是不安。
在夜色之中,黄泉秽气正渐渐浓郁,而且盘绕不散,宛若有灵性一般,与异物志所载黯渊之魔出世时的秽气颇有不同之处。
这点差别虽微,可是在纪若尘的灵觉之中,直是有如天渊之别。
而且随着时辰一分一刻地消去,纪若尘越来越如坐针毡。
有时候一阵恍惚间,他似是感觉整个洛阳的黄泉秽气已在悄然间联成一气,正逐渐化成一个无比巨大的魔物。
单看这秽气聚集的速度,魔物出世的时刻很可能不是徐泽楷所推算的明晚,而是在明日黎明前后。
如果纪若尘感觉无误,那可就根本来不及布置什么阵法了。
见徐泽楷已无性命之忧,纪若尘将那瓶玉露又收了起来。
玉露刚刚收好,纪若尘整个人忽然僵住!
这一刻,声淡去,影消散,上下左右,苍苍茫茫间,只余下无穷无尽的黑暗!
纪若尘就在这黑暗的正中央。
但是他并不孤独。
纪若尘不及畏惧,忽然间心有所感,猛然向下方望去,但见千丈之下,一片茫茫黑暗之中,盘踞着一条不知长达几许的巨蛇,正自徐徐游动,似是刚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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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巨蛇从头至尾不知长几百丈,虽然相隔遥远,虽然它尚未完全醒来,然则纪若尘已分明感受到了它那足以移山填海、无以相抗之威!
悬浮在这洪荒巨蛇身躯之上,纪若尘只觉自己有如一只蚊蝇,实是说不出的微不足道。
转眼之间,纪若尘已回过神来。
他定神望去,见庭院中一草一木都未有分毫变化,徐泽楷仍躺在面前,双眼微闭,深吸缓呼,不住自鼻端喷出紫气,显然正在炼化药力。
一阵夜风吹过。
纪若尘忽然感觉身上一凉,这才发现周身衣衫早已被冷汗湿透。
他骤然起身,转身盯着院落一侧洛阳地脉图,潜心推算起来,可是有一个关节处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一时之间,纪若尘只急得额头上全是汗水。
正焦燥间,旁边忽然传来阵阵争吵声,屡次将他的推算打断。
纪若尘转头望去,见竟是青衣与那中年文士正在争吵。
他没听清两人前半段都吵了些什么,此刻只听那中年文士摇头道:“……非也!
圣人有言道,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近之则亵,远之则怨。
可见我先入为主,并无差错。”
青衣则道:“似是而非!
叔叔说过,观妖……啊不,观人当重气度德行,以血脉……不,以门第男女之分观人,已先落了下乘!”
那文士嘿了一声,哂道:“我这可是圣人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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