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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柳六走了,铁横秋小心探头,看着明春怀里的朱鸟,小心问道:“小朱鸟怎么样了?”
现在啊,铁横秋算是明白了,百丈峰上,朱鸟地位超然。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能巴结明春汤雪做梯子攀附月薄之,现在看来,他唯一的升云梯就是这贪嘴的笨鸟。
若不是他先前费尽心思讨好这只朱鸟,今夜又怎能轻易脱身,还能趁机刺柳六一剑,出一口恶气?
想到此处,铁横秋看着朱鸟的目光愈发炽热,声音也变得更加温柔:“小宝贝儿,你还好吗?可还疼得厉害?”
明春拂袖,按住了朱鸟,冷冷望着铁横秋:“你对一只灵禽也如此殷勤讨好?”
铁横秋一噎,忙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灵禽啊!
这可是罗浮仙子的爱宠,自然是宝贝中的宝贝。
若非如此,明春哥哥也不会让我去捅柳六那一剑吧?”
明春莫名生了闷气:“呵,我自然是为了朱鸟才这么做的。”
说罢,明春转身而去,往思梅园走去。
铁横秋自然也跟在明春身后。
刚刚一直说话也不觉得什么,现在静默下来,铁横秋只觉胸膛和脖颈都是一阵闷痛。
柳六与他交手时,并未下死手,而是存了猫捉老鼠的心态,让他受伤不重,却格外难受。
那种被戏耍的屈辱感,远比身体的疼痛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咬了咬牙,强忍着不适,紧跟在明春身后,心中暗自盘算如何报仇雪恨。
明春注意到铁横秋吐息不稳、脚步虚浮,便顿住步子,转身说:“你自己会疗伤?”
铁横秋还记得眼前明春就是心心念念的月薄之化身,心中蓦地一喜。
面对月薄之,他当然得规规矩矩,抬头都要拿捏分寸。
但明春在名义上和他是同阶,他大可以在分寸的边缘大鹏展翅。
想通这一点后,铁横秋抬起头,迎着明春的眸子,做出一副虚弱小心的样子:“我……咳咳……明春哥哥不用在意,我的伤……咳咳……能坚持住……”
明春颔首:“能坚持就行。”
铁横秋:……好狠的心。
不愧是你啊,我心爱的月薄之。
铁横秋步履蹒跚地回到思梅园,推门进入自己那间昏暗的厢房。
胸骨和颈骨还在隐隐发疼,他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的脖子上还带着被白绸勒过的痕迹,暗暗恼道:那个姓柳的,下手可真狠!
但他又回想自己冷不防给柳六捅了个对穿,不觉嘴角勾起:不过我也不输!
铁横秋低笑起来。
笑声牵动伤口,化作几声呛咳,却止不住他眼中翻涌的快意。
只是……
他是狐假虎威地捅了那一剑。
他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摩挲脖子上的勒痕:这既是柳六留下的耻辱,也是自身实力不足的明证。
身为邪恶剑修的他,还是期待着能凭自己实力把柳六踩在脚下的那一天。
虽然脖子上的伤显眼,但真正疼的是胸骨。
那儿才是要害。
他从芥子袋翻翻找找,里头大多是何处觅送的好东西,虽然他对何处觅感官微妙,但不妨碍他收得心安理得。
他倒出几颗急症清玄丸就着温酒吞下,药力入体,胸骨处传来暖流。
他靠在床头闭目调息,听着窗外梅枝轻响。
他伸手,拂过脖颈,却不打算治愈这个地方。
这地方,其实不致命,但看着却厉害,不像是胸骨的伤掩盖在衣服底下,这儿青天白日的是人都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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