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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有了身孕,当然要回北京养胎,长公主府建得那么堂皇,她一天都没住过,多可惜。
接她回来小住,一家子团圆,也好共享天伦嘛。”
平川在槛外领了旨意,上司礼监传话去了。
崇茂上前收拾铺排开的文房,一面觑皇帝脸色,“主子爷,为什么不让南苑王一道进京来呢?这会儿让他们小夫妻分开,怕会……”
“朕就是要瞧瞧,这南苑王有多大的能耐,能跳出朕的五指山。
召他来京……不好。
这人头子太活络,就像一把砒霜洒到大锅里,能毒死一大片。
再说南苑的公务多,朕也要个人替朕办差。”
他笑了笑,“只要安安分分的,别起什么邪念,老婆儿子还是他的,有什么可愁的!”
所以是故技重施,就像当初册封端妃为后,以此拿捏肖铎一样。
皇帝是个逍遥和皇权试图兼顾的人,朝廷一个萝卜一个坑,拔了一个得往里填还一个。
问题是填进去的萝卜尺寸未必相同,担心不合适?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动它,让它为你所用。
皇帝一向信奉以不变应万变,这次的决定自觉办得不错。
让长公主省亲,上下谁敢有异议?他知道南苑王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任何反抗的,趁他羽翼未丰时拿住他的七寸,比将来得了势再压制,容易千万倍。
男人太爱一个女人,果真不好。
皇帝绕着错金螭兽香炉慢慢踱步,爱了就有软肋,这妹夫虽狠,远没到绝情的地步。
婉婉在京城会安然无恙的,只要她在,宇文就不会轻举妄动,除非他能设法杀了婉婉母子,以此作为借口召集群雄……真要是这样,那这人也不能称之为人了,实则与禽兽无异。
万里之外的紫禁城一骑快马绝尘而出,金陵的南苑王府依旧笙歌一片。
螃蟹吃得太多,前几天长公主殿下开始闹肚子了,病来如山倒,上吐下泻两头晃荡,吓得府里众人惊惶失色。
良时已然不出去办事了,在家眼巴巴守着她,她虚弱得厉害,不忘告诉铜环把杆儿扔了,她要下决心戒钓了。
公主府的太医在诊脉过后,连同脾胃虚寒一起,带来了一个惊人的好消息——殿下有孕了。
一时众人面面相觑,再三确认后太妃进了家庙,和太王爷通禀好消息去了,良时欢喜得语无伦次,这反应倒像头回当爹。
在他心里,大概只有和心爱的人生的,才能真正算是他的孩子吧。
不过那两个螃蟹害苦了人,要一面保胎,一面治她的虚寒之症。
好在孩子结实,这么折腾依旧稳如泰山,良时说这孩子将来必定有经天纬地之才,因为他身上流淌的是慕容氏和宇文氏的血。
婉婉觉得不可思议,“我也能有自己的孩子,这么快……”
他厚着脸皮靠上来,“功夫不负苦心人么,都赖我没日没夜的操劳。”
她红着脸打了他一下,示意他边上还有人。
他回头一看,小酉和铜环满脸尴尬,他倒是哈哈一笑,挥了挥手,打发她们下去了。
“从今儿起,管他外头多大的事儿,我都不离府了,防着你要找我。”
他坐在她身旁,把她搂在怀里摇晃,“好婉婉,真争气!
我原觉得你太年轻,总得再过一程子,没想到这就有了。
你不知道,我心里多高兴,说实话,当初生了澜舟和澜亭,我坐在书房听底下人来传报,和我不相干似的。
过了十来天才去瞧了一眼,他们整天睡觉,额涅说眉眼像我,我压根儿瞧不出来。
后来他们给送到额涅那里养着,我才见得多些,横竖老子就是老子,儿子就是儿子,也没什么稀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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