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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棠梨嘴唇动了动,临到头,又把话咽了回去,放开他,只含糊地道:“什么?我忘了,稍后再说吧。”
她不待赵上钧继续追究,嫣然一笑,若无其事地道,“道长,来,陪我去骑马,看看这桃花叱拔究竟是不是绝好的名驹。”
“好。”
赵上钧满口应下。
二人遂骑了马,一道出城。
北方平原宽阔,秋天的野草过了马蹄,流云舒展,极目眺望处,旷野与长空交接成一条笔直的线,而远山,几乎淡成了无,只是长幅画卷中的一抹灰。
摇光从远处飞来,立在赵上钧的肩膀上,鹰眼如赤金,左右顾盼有神。
傅棠梨骑的自然是那匹桃花叱拔,她骑术精湛,不在话下,先是时,引着马儿慢慢走了几圈,很快熟悉起来,拍了拍马脖子,一声清叱,抖开缰绳,奔驰起来。
秋天的风扑面而来,带着草木的气息,热烈而奔放,一切如同浮光,天边的云以及旷野的影子,从眼前掠过,捕捉不着。
马蹄声清脆而急促,几乎连成一片,桃花叱拔尽情奔跑着,马头高昂,鬃毛飞舞,那么轻盈、那么快,它的肩胛处慢慢鼓起,流出了鲜血一样的汗珠,皮毛更加鲜艳,如同一朵粉红的云彩,随着风飞了起来。
白色的海东青发出了尖锐的鸣叫声,振翅飞上云天。
赵上钧很快追逐上来,和傅棠梨并驾齐驱。
淮王驰骋疆场,坐骑易折,随军备有汗血良种,亦是强悍而威猛的大宛天马,色做赤黑,形如龙骧,有千里踏风之势,与桃花叱拔一道,在茫无涯际的平原上竞相追逐。
傅棠梨侧过脸,看着赵上钧,她的容色明艳,眉眼流光,在风中笑了起来,灼灼似桃花:”
道长!”
希望时光能够停驻此间,陪着他,在旷野中,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策马奔驰。
可是,大约并不能够。
她这么想着,喃喃地又唤了一声:“……道长。”
赵上钧倏然夹紧马腹,驱马贴近,两匹马几乎靠在一起,他从马上抬起腰,身体侧倾,俯了过来,沉声叫道:“梨花,来!”
傅棠梨不明所以,朝他伸出了手。
赵上钧舒臂探手,握住了傅棠梨的手臂,发力一拉一抬,傅棠梨身不由己地歪了过去,赵上钧顺势托住傅棠梨的肩膀,猛地一带。
傅棠梨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提了起来,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还没来得及尖叫,又落了下来,落到赵上钧的怀中。
赵上钧低头吻了下来,如同这个季节,夏天的火热和秋天的浓烈糅杂在一起,汹涌而来,裹挟了她,让她无从逃脱,唇舌辗转,满满都是他的味道,无从逃脱。
他的手往下移动,抚摸着她,他的手掌上带着一层坚硬的茧子,在她大腿的肌肤上带起一种砂砾般粗糙的触感,叫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不可。”
她凌乱地喘息起来,按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深入,两个人的嘴唇还黏在一起,说起话来,含含糊糊、软软黏黏,“说过了,要待到你伤势好了,如今这会儿,不可、万万不可。”
他叹息起来,绷得太紧了,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你真是狠心,岂不是要我的命吗?”
傅棠梨恼羞起来,咬了咬他的舌尖:“怎么就要命了,胡说。”
他闷闷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传递到她的心口,有些酥酥麻麻的,她很不自在,吃力地挪了挪身子,想要挪开一点。
战马奔腾着,马背上的人晃动、摇摆,她无法控制,倏然一沉,差点尖叫出声。
他的手指修长而结实,骨节分明,那么强硬而有力,她是如此清晰地感觉到。
黏腻的、细嫩的、柔软的花瓣,包裹住粗糙的砂砾,漠北的秋季,只有这里是湿润的,如同江南四月的春水,潺潺流淌。
战马越跑越疾,踏过旷野,肆意飞奔,颠上去,又掉下来。
在这样的疾驰中,他并没有什么举动,只是抚摸她,缠绵地、深深地抚摸着,这么狭隘的地方,差不多也只能容纳这样,再多也不可以了。
傅棠梨的脚趾头难受地蜷缩起来,身子无处着力,她觉得自己要被马儿颠下去了,在这昏天昏地的迷乱中,她只能攀附着这个男人,夹得紧紧的。
跑了很长的路,或许连那匹神骏的战马都累了,湿了皮毛,在奔驰中,有淅淅沥沥的水珠滴落下来。
“道长、道长……”
她这样叫着他,不停地,如同啜泣。
苍穹之外,鹰鸣厉厉,声遏长风,然后风渐渐止住。
黑色的战马服从主人的控制,慢了下来,在平原上溜溜达达地小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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