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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到哪里去找?我的那个好父亲,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知道……可还是眼睁睁看着我受苦,任由那贱妇折磨。
若非昨夜金吾卫赶到得及时,我恐怕已没了性命。”
青年的伪装有些敷衍,并无耐性听他讲述自己的遭遇,浮躁等他说完,迫不及待地问:“你三弟呢?他为何会死?”
“人不是我杀的!”
高观启冤屈申辩道,“我的护卫刚一进府,便被蠡族那杂种所察,不敌,重伤数人,计无所出之际,只得四处躲藏,以求周旋,连我三弟的面都没见到。
据府中仆役所说,是宋回涯跟着进了府,挟持我三弟,欲胁迫范昆吾束手。
不料那杂种暴戾至此,普一照面便将人误杀,连句话也不给机会说。
他是我父亲身前的狗,这几年虽在江湖上声名不显,可功法技艺俱是顶尖,绝不亚于宋回涯。
他将人一招毙命,那招式旁人仿照不来,陛下找仵作一验便知。”
青年所听的金吾卫叙述亦是如此,唯能暗恨此事太过阴差阳错,又问:“那高夫人呢?”
“我——”
高观启一口气提不上来,急得剧烈咳嗽,好不容易平顺了呼吸,尖锐讥讽道,“她因疑我与宋回涯有牵连,故意当街打伤我的女使,并扬言要与宋回涯不死不休。
宋回涯是个什么样的疯子?她与高家本就结有旧怨,无论那女使是否与我有干系,杨拾春敢当着她的面杀人,她断不能善罢甘休!
昨夜那样好的时机,她要去寻仇,莫非我能拦得住她?”
高观启抓着被面,五指抠得发白,艰涩道:“何况,那女人要杀我!
我不曾找她寻仇,她竟想要杀我!
陛下难道觉得她不该死吗?”
“她是该死,可不能是昨夜死!”
青年深悔不已,“我命金吾卫去高府接应,结果当夜你三弟死了,你母亲也死了!
你父亲该如何想?朝中百官又该如何想?他们只会觉得,一切是我授意!
我纵想解释,也是百口莫辩!”
高观启靠在床头,缓缓闭上眼睛,似是此时才意识到事态严重。
青年拂袖转身,忧愁不已。
漫长的静谧之后,高观启声线平直地说:“陛下,您莫非还认为我父是位忠君爱国的贤臣?他擅权挠政,肆志逞欲,穷极奢糜,罄竹难书,满朝文武皆知他狼子野心,陛下早该重加处治,迫于国势卑弱,才几次忍让,事已至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青年燥怒道:“那岂不是正中魏凌生的下怀?”
高观启说:“下下之策,亦不得不为。
我父如今还能信陛下的恩泽吗?他何曾是那种会知恩图报的君子?我做了他几十年的儿子,最懂他心肠狠毒,他就是一条刁性难改的豺狼,谁人也不相信。
陛下,就算您现在屈尊降贵地将他请进宫去,缚我手脚到他面前好言赔罪,他也只会当你做蛇蝎,而非是明主。”
高观启声泪俱下:“陛下!
您数次救二郎于水火,只有二郎会真心实意地为您打算,从无异心!
陛下若是不信,尽可叫人去召我父入宫,他如不推辞,我亦半句不说,自刎殿前,平此风波,以明忠孝。
免得陛下疑我诚心,觉得我与那魏凌生暗中勾结。”
青年说:“我早已遣人去问过了。
侍中称病不见。”
高观启已知结果,面上带着悲戚之色,闭目默默流泪,心灰意冷地说:“他怕死得很,定然是不敢去的。”
青年走上前,见他脸上满是含冤负屈的伤痛,全然不似作伪,在他床边坐下,轻声细语地宽慰道:“二郎!
你哭什么?我哪里是在责备你?更别说是怀疑了!
你我相识数十载,岂止是君臣之谊,更是手足之情。
我待你冷落,只是在气我自己,为何几次三番着了魏凌生的奸计。
我就说,他与你平日素不对付,怎么偏偏这次这么好心,主动说要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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