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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心中骂着无耻,可反手却是环住了李徵的肩。
半晌,李徵才将人松开,手指在穆兰那红透的耳垂上摩挲着,忽而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刚到临安时,我倒是也听过傅夫人的贤名。”
“……”
穆兰身子一僵。
下一刻,李徵就盯着她问道,“你从前可会对他发脾气?”
想也不用想,这个他自然是指傅舟。
穆兰垂眼,平复着方才那番折腾后还有些急促的呼吸。
好一会儿才动了动唇,低不可闻地吐出三字,“我不敢。”
车内又静了许久,李徵才一言不发地将她揽紧,亲了亲她的脸颊,随即埋头在她颈侧,蕴积了一整晚的郁气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散尽。
苏宅里。
苏妙漪将所有人送走后,院中又只剩下她一人和来来去去收拾席面的下人们。
桌上还剩下最后一壶桂花酿,趁下人们不注意,她拎着酒壶摇摇晃晃地爬上了屋顶,在屋顶上对着仿佛伸手就能触及的圆月自斟自饮。
没喝几口,就听得底下的街巷里传来马车碾过石板路的声响,在寂静夜色中格外清晰。
苏妙漪低头,就见一辆马车缓缓驶近,竟是在她家门口停了下来。
她眯了眯眼,一眼就辨认出那马车并非出自知微堂。
然而下一刻,掀开车帘、从车上跳下来的竟是江淼!
苏妙漪一愣,下意识将那马车重新打量了一番——的确不是她派去接送江淼的那一辆。
正当她奇怪时,又有一人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锦衣玉冠、贵不可言。
看清青年那熟悉的俊容,苏妙漪蓦地睁大了眼,微醺的醉意瞬间消散,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端王?!
眼睁睁看着一身常服的端王与江淼面对面站在马车边,江淼红着脸,将自己身上的玄黑披风脱下来,还给了端王,苏妙漪吓得转身就摸着梯子,飞快地从屋顶上爬了下来。
待她赶到门口时,端王府的马车已经驶远,只剩下江淼一个人痴痴地站在门外,目送着马车离开的方向,不知在回味些什么。
“……你们怎么碰上的?”
苏妙漪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将江淼惊得一下转过身来。
见是苏妙漪,她才松了口气,摸着心口,“你嚷嚷什么,突然冒出来,吓死我了……”
目光落在江淼微红的脸颊上,苏妙漪神色愈发复杂,“不是送你去湖上赏月去了吗,怎么跟这位碰上了?”
“说来话长……”
江淼被夜风吹得哆嗦了一下,“你总不能让我在这儿说吧。”
“……”
二人回了屋子,江淼才将这一晚的奇遇像说书似的说给了苏妙漪听。
原来她和端王是在泛舟湖上时“偶遇”
的。
端王的船还不小心撞上了她的,所以为表歉意,邀她到自己那艘大船上一同赏月。
“同他那艘船比起来,苏妙漪,你给我的船也太简陋了!”
江淼托着腮,“我一上船,就发现桌上已经摆了两杯酒。
我还以为他已经约了旁的什么人,他却说那是留给他亡母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他从前没什么机会陪母亲一起过节,所以歉疚不已,从母亲去世后,每逢过节,便会在桌上多摆一杯酒,就当做母亲还在……他还叫我给他亡母敬了杯酒呢。
之后便一起赏月,我说我是孤儿,无父无母,他便同我说了些他母亲的事……再然后,他就送我回来咯。”
苏妙漪听得瞠目结舌,“他让你给他亡母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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