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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皇后气得瞠目半晌,头脑发昏,但迎上对面的桓澈,竟是口齿如堵。
她身为一国之母,却再三被个皇子顶撞。
最可恨的是,她竟还处置不得!
说来令人切齿。
贞元帝明面上大致是一碗水端平,但实则偏心得很。
她从前与桓澈针对,闹到贞元帝面前,他从来都是当面和稀泥,转过头来就斥责她气量狭小,跟个小辈计较。
次数多了,她渐渐也就认了,在桓澈面前从来能忍则忍。
她当年就曾因郦氏险些被废,实是怕了。
但这一两年间,桓澈似乎连跟她虚与委蛇的表面工夫都懒得做了,眼下更是几乎要爬到她头上来。
冯皇后胸口起伏半日,才将将压下那股几乎喷涌而出的滔天恚怒。
不打紧,再忍忍,等立储之事尘埃落定,桓澈发现自己并非皇帝属意的继统人选,那才是真正的好戏开场。
冯皇后勉力沉下一口气,道:“有何不敢?”
随即唤来两个嬷嬷嘱咐一番,嬷嬷领命而去。
顾云容暗觑了桓澈一眼。
他此前似乎跟冯皇后还没有这般针锋相对过。
他通身阴厉激天荡地,目光烂烂如电,即便并非冲她而来,她在一旁瞧着竟仍难免心中生畏。
这样的他,许久未见。
两刻后,两个嬷嬷去而复返,取来了冯皇后要的东西。
都是这几日李琇云取用过的、几个妯娌送的礼。
冯皇后正要宣来太医一一验看,却被桓澈阻住。
桓澈要求使人入宫请旨,宣太医院院使并两名院判亲来。
冯皇后憋气少刻,终是未做反驳。
她原想着他请旨归请旨,贞元帝约莫不会应,毕竟把太医院的顶梁柱一次全挖来似乎有失妥当,但不料不上半个时辰,三名太医便悉数到场。
冯皇后别了别脸。
三位太医得命,上前逐一查验。
期间,几个王妃举动各异。
崇王妃看了眼荣王妃,见她神色如常,又转向梁王妃。
梁王妃正跟岷王妃喁喁私语,目不斜视。
蕲王妃安静立在屋隅,低垂着头。
崇王妃又瞥了眼顾云容,轻嗤。
哪有出了事先把几个儿媳妇叫来查问的,冯皇后这要么是想藉此对付哪个,要么是想在皇帝跟前献好,既表现自家看重皇嗣,又表现自家并无偏袒之心。
桓澈先前在等候太医过来的间隙去看了淮王。
淮王虽则显见心绪糟闷,但见他前去,竟还反过来安抚他,让他不要多思,他相信这件事与顾云容无关。
桓澈思及此便感喟不已。
他能看出淮王所道皆出肺腑,并非虚表情分之言。
回来与顾云容说了,她亦是神容复杂。
只是李琇云方小产,情绪不稳,正在静养,她现下不便前往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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