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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九歌撕毁贴身的符纸,那是张用他自己的血绘制的&bp;“本命符”
,平时从不离身。
他将血混入朱砂,手指颤抖着在黄纸上画了只&bp;“镇河纸兽”
,形似水牛,身上贴满克制天魂的符,每道符都用指甲按了血印。
“这是我最后的本命纸,”
&bp;他左眼的白布被血浸透,“能暂时挡住漩涡的吸力,但撑不了多久。”
纸兽被扔进漩涡,刚接触到铁屑就爆发出刺眼的光,将漩涡逼退了半尺。
但很快,铁屑重新涌上来,覆盖住纸兽的身体,将其变成只&bp;“铁兽”
。
铁兽的眼睛是两团红光,反过头来冲向钟九歌,蹄子踏在地上发出&bp;“哐当”
&bp;的巨响。
钟九歌为了躲避,右眼的白布被铁兽撕碎,露出的眼珠布满血丝,像团凝固的血,完全失去神采&bp;——&bp;他彻底失明了。
就在张老汉被漩涡吞噬的瞬间,镇口的铁牛雕像发出震耳的嗡鸣,整个镇子都在颤抖。
原本空洞的眼窝中,竟亮起两团暗红色的光,光线下,铁牛表面的锈迹簌簌剥落,露出底下类似鳞片的金属纹路,像某种活物的皮肤在呼吸。
槐河掀起巨浪,浪头足有丈高,拍向晒谷场,浪中漂浮的铁器在月光下聚成个巨大的&bp;“牛首”
,牛角是用犁耙的铁齿拼成的,眼睛是两盏生锈的马灯,与铁牛雕像遥遥相对,仿佛在完成某种&bp;“呼应仪式”
。
漩涡消失后,晒谷场只剩下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洞口边缘结着层暗红色的硬壳,像凝固的血浆。
洞里渗出铁锈色的水,顺着沟壑流回槐河,水流过的地方,青草瞬间枯死,变成银白色的粉末。
张老汉消失了,只留下只沾满铁屑的布鞋,鞋底的纹路里嵌着细小的铁粒,像长了层锈。
异化的锄头倒在黑洞旁,铁头的&bp;“嘴唇”
&bp;紧闭,纹路里的暗红色液体不再流动,像是在&bp;“消化”
&bp;刚吞下去的祭品。
钟九歌被陈三斤扶起,失明的右眼流出血泪,滴在地上凝成暗红色的珠子。
“它没满足……”
&bp;他声音嘶哑,“契约里的‘活物’不够,当年扔下去的日本人,加上张老汉,还差一个……&bp;下一个该轮到……”
话没说完就被陈三斤打断&bp;——&bp;他看见钟九歌的影子边缘开始泛出铁锈色,像被水浸湿的墨画。
陈三斤捡起白阿绣留下的雷击枣木片,木片在接触到黑洞渗出的水后,表面浮现出一行字:“铁牛食魂,三魂为引&bp;——&bp;始于铁锅,终于人柱。”
&bp;这行字与父亲笔记里提到的&bp;“人柱”
&bp;概念首次呼应,笔记里说&bp;“人柱者,承万魂之重,铸铁河之基”
。
血色晨雾再次笼罩镇子时,镇民们发现自家的铁器上,指纹状锈斑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那液体带着浓烈的铁腥味,接触到皮肤就会留下灼烧般的伤痕,伤痕里很快长出细小的铁刺,像生锈的铁丝钻进肉里&bp;——&bp;天魂胎光的异化正式进入&bp;“锈血蔓延”
&bp;阶段。
陈三斤望着铁牛雕像那亮着红光的眼窝,噬生爪的尸斑已蔓延至肩膀,像件暗红色的披风。
银锁的裂缝中,隐约能看见母亲模糊的脸,她的嘴唇动着,似乎在说&bp;“该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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