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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镜上尘擦得净么（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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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撕心裂肺的咳嗽混在雨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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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日日拂拭的，究竟是铜镜还是心头幻影？"

惊雷炸响的瞬间，净尘忽然看清镜中人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菜苗也没有泥浆，只有漫天雨丝织成的银网，网住一具跪在污泥里擦拭虚空的躯壳。

翌日放晴时，菜畦间浮起一层油润的亮光。

净尘赤脚踩在松软的泥土里，指尖抚过沾着露水的菜苗。

经过暴雨洗礼的叶片绿得发亮，叶脉间还挂着细小的泥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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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昨夜被泥水泡过的菜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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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更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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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禅师嚼着新摘的萝卜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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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粪虽臭，倒是好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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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尘望着廊下蒙尘的铜镜。

晨光中，几只山雀正在镜前啄食草籽，雀影与云影在镜面流转，倒比擦拭时还要活泼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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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收起来么？"

师父不知何时走到身后，衲衣上沾着草叶与蛛网。

净尘摇头，从怀中掏出拭镜的丝帕。

素白绸缎展开的刹那，山风忽起，帕子化作白蝶翩然落入溪涧，转眼被流水染成青碧色。

三年后的盂兰盆节，新晋的镜尘禅师在法会上拈起供佛的石榴。

鲜红汁液顺着指尖滴落时，跪在最前排的妇人突然啜泣

——那眉眼竟与净尘记忆中的母亲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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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师的法衣......"

妇人哽咽着捧上素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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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了石榴汁......"

镜尘微笑摇头，腕间菩提子擦过溅染汁水的袖角。

山风穿堂而过，带着后山菜园新翻泥土的气息，混着供桌上袅袅升起的沉香，竟比任何熏香都要洁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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