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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他主动跟我出来的,但是……情况不是他想要的时候,他的话术便能灵活转换成责任的载体。
我没说话,只是拉着他往前走,“我的大少爷,再走几步,行不行?”
“陈之微!”
喀左尔开始犯矫情了,脚步慢了下来,拉扯着我,“我讨厌你,你骗了我,我不该相信你的。”
他的话音中显出了些许不满,紧接着,便是隐藏着的不满,“一整晚,我们都在花时间坐车,还有走路,我已经很累了。
圣纪神在上,会惩罚你的,惩罚你的不敬和——”
喀左尔话音顿住,因为我们走到了一个宽阔的废弃的顶楼上,通往楼下的门被锁着,无数封锁的代码运转着。
而站在这顶楼之上,放眼望去竟又如无数条交错的狭窄的街市,顶楼边缘周围尽是如桥梁一般的隧道,连接着低空轨道层下的暗色空间,来往的人极少大多衣衫褴褛,或是穿戴着各种廉价义肢,甚至有人直接躺在路边,身下散落着针剂。
他呆愣在原地,喉咙里几乎溢出了几声干呕。
“这里的味道……”
喀左尔捂住了口鼻。
几个醉汉从远处破旧的棚屋中走出,脸上带着餍足,当经过我们时,他们的眼神围绕在喀左尔身上。
喀左尔几乎立刻有了几分不满,我拉着他迅速往一边走。
跟随着恍惚的记忆走了到处绕着,跨过几次桥梁,进入了其他废弃的楼层后,终于看见熟悉的几个棚屋。
这些棚屋之上尽是用些乱七八糟的材料搭建的,时不时溢出些材料耦合有问题的提示灯光,位于屋子上方的店名稀奇古怪。
喀左尔却看得入神,一会儿发出嫌弃的声音,一会儿问来问去,在厌烦的心情要达到顶端时,我带着他到了一个古怪的店前。
这是我印象里最廉价的喷饰店了,里面会售卖些便宜染发剂和化妆品,还有难闻的味道。
但喀左尔显然已经沉迷住了,他四处张望着,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货架上的东西,随后道:“识别器在哪里?”
我道:“这里是人工的,用现金。”
他拿起一个喷瓶仔细望着,那粉色的瓶子在他脸上投下光泽,他一面打量着一面道:“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在我申请到了可以以返家名义回到三城,但我又不想给你打工的时候,我在这里给别人打工。”
我把话题引到了和家。
喀左尔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他迷惑地望着我,“可是在和家的时候,不是只用打理宅子吗?”
我看着他,露出了苦笑,“但是在那里干活,还要表现得工作是荣幸,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并不觉得我的家人对佣人不好。”
喀左尔重复道。
我道:“你们和家人是不是分不清对人好和尊重人是两回事?”
喀左尔的脸色有了些冷凝,“可我从来没有追究过那个玩偶,即便我在录像里看到了你。”
我微笑道:“你不追究,别人会追究啊,那件事后父母可是特意告诉我做人要诚实守信,知错就改。”
喀左尔的眼睛睁大了些,睫毛颤动,他像是完全不理解一般。
你不愿意做的事,有的是人愿意帮你做。
有太多人,愿意为了主人摇尾巴了。
喀左尔沉默了好久,他轻声道:“我要向你道歉吗?”
我道:“不用,该向我道歉的另有其人。”
比如,那个毁掉玩偶的陈行谨。
我又道:“再说了,都过去了,和家……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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