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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兮果然已候在此处。
乌髮挽髻,额心点,一身罗裙婉约裊娜,玉立亭亭。
见到他来,她展顏一笑,眼波似华光,悠悠间,漾出一段水意。
园子里开的正好,掛在枝头,沉甸甸,铺在小径上,香满庭。
这一幕仿佛是在梦中。
他有些沉醉,一步步走到心爱的姑娘面前,“念儿,我来了。”
顾辞手里还握著一物,及至跟前,才將手里的东西递將过去,是那只磨喝乐娃娃,卿卿念兮。
“你那时跟我说,要我千万保重,我没忘。”
这磨喝乐原是一对,是七夕那日顾辞刻好字送给她的,还有一个“顾小六”
,一直放在她那里。
如今顾辞將这个送还,两个磨喝乐又变成一对了。
“真好。”
念兮往盏中倒满酒,举杯,盈盈望向顾辞,“欢迎回来。”
顾辞记得她不喜欢旁人身上的酒味,是以只略沾沾唇,便放了酒盏。
念兮却是一仰头,一饮而尽。
“念儿,我这些日子公事繁忙,才没抽出空来寻你。”
顾辞乾巴巴解释。
虽说这话听起来牵强,倘若有心,再是忙碌也会挤出时间,但解释总比不解释强。
念兮笑了笑,没有拆穿。
她又给自己斟满酒,玉泉酒清冽,她喝得慢,面上却也渐渐染上一层胭色,回眸间,原本清澈水眸变得脉脉,天然一段嫵媚。
乌金西坠,阴满庭。
空气中有淡淡酒香,顾辞见她只顾喝酒,怕先醉了,拿起食箸搛了几道她爱吃的菜放进碗里,正要劝她,就听念兮问道,“我从前做过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你要听吗?”
顾辞问,“什么梦?”
念兮放下酒盏,一手托著腮,眼睛望著天边落日晚霞,声音轻飘飘道,“我梦到一个姑娘,在十五岁的年华遇上一个男子,她很喜欢他。”
顾辞心口一热,以为说的他们,於是低声笑了,“然后呢?”
“他们成亲了,过了一段很好的日子。
然后啊,两个人渐渐有了距离,隨著男子越来越上进,他看到了更大更远的世界,可那个姑娘,却还留在原地,变得孤独萧瑟。”
念兮的眼眶微微发热,那仿佛无时不在的前世,却又縹緲的像是一场梦,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留下。
“她变得自怨自艾,没有自我,像个可怜虫一般躲在一个小小的壳里。
顾大人,你若见到她,一定不会喜欢的。
她是那样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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