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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苏醒开始,伊利昂已经悄悄观察那个血伶人很长时间了。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谢过帝皇对阿斯塔特最伟大的馈赠:既不是强大的力量,也不是顽强的生命,而是处以媲美银河间最精密的沉思者仪器的,可以毫秒、甚至微秒为单位来计算的思维速度。
正是凭借着闪电般的思维,在恢复意识的那一刻,伊利昂的大脑便同时恢复运转。
在字面意思上的一瞬间,破晓者便想起了自己昏厥之前的经历,紧接着,又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如今的处境,于是,没有经过任何的细致思考,他就已经知道,自己该采取怎样最正确的措施。
不顾刚刚恢复意识的不适感,伊利昂将自己所有的意志力都放在了控制身体上。
他将自己本能的,想要睁开的双眼重新闭合上,努力控制着鼻息的规律,精准地把握着自己心跳甚至血流的速度,直到确定身体的各项指标都不会出现异样:即便有人此时正盯着他的身体数据屏幕,也不会意识到破晓者刚刚已经苏醒了。
而做完了这一切,伊利昂开始捋清并思考自己眼下的处境。
他首先想到了那场战斗:希望他的战斗兄弟们能够撑到援军到来。
然后,他才想到了自己:脑海中也浮现起了那张灵族的脸。
在出发前往科摩罗之前,每一名破晓者都按照阿瓦隆之主的命令,恶补了与黑暗灵族有关的知识,所以,哪怕只是昏迷之前的短暂一瞥,伊利昂也能够确认,擒获自己的应该是一名血伶人:即便放在科摩罗中也是最臭名昭著的怪物。
而贯穿他身体的刑具,以及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血肉恶臭味,似乎也说明了这一点。
想到这里,破晓者竖起了耳朵。
听力是他现在最能依仗的东西:凭借着远处几乎规律性的滴水声,以及距离他稍微近些的前方低处,那些沉闷、单调,毫无节奏感可言的踏步声,以及粗糙的金属与其他金属或石头间不断摩擦的声音,破晓者的脑海中勾勒着他现在的处境。
他应该是被吊在了一处装满了刑具的天然溶洞的半空中,距离地面约五米。
这并不是一处宽敞的房间,应该只有他正前方七八米远的一个出入口,而四周都是难以打破的天然墙壁:除此之外,那名血伶人应该不在此处,因为他能感受到的生命信号只有在地面上不断游荡的,最多不超过四头的改造怪物的脚步声。
他们正沿着设计好的路线,毫无自我意志地进行着巡逻,时不时会踩到或碰到那些被随手摆在墙壁的刑具,但他们的脚步却不会有丝毫的停顿:因此,这些怪物极有可能不具备任何复杂的智慧。
换句话说。
如果运气得当:这是个脱身的好时机。
但对于现在的伊利昂来说,他需要考虑的首要问题还不是这个。
因为他观察周围的时候,他在自己身旁大约五米远的平行位置,感受到了另一股和他差不多的鼻息,平稳且粗重。
是一名火蜥蜴?
也是被抓进来的?
再仔细地聆听一番,确定这名火蜥应该还活着之后,破晓者便默默的推迟了自己心中的脱身计划。
两个人一起走,明显成功率更高。
而且,他没有任何理由,把一名还活着的战斗兄弟抛弃在这个鬼地方。
沉下心来,伊利昂一边更加细致地观察周围这个鬼地方,甚至大着胆子,将自己的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一边耐心地等待着旁边火蜥蜴的苏醒。
幸运的是,伏尔甘的子嗣也无愧于他们长久以来强韧的名声,同时,这名火蜥看起来也的确是一名老兵:十几分钟,伊利昂听到了身旁这位火蜥蜴的鼻息出现了一次极其短促的停顿,但随机就恢复了正常。
他赶紧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他的另一项能力中。
灵能。
没错,作为一名普通的破晓者,伊利昂就和绝大多数摩根之子一样,是一位潜在却没有深入挖掘多少潜能的灵能者。
不过,与主动封禁了自己所有灵能潜力的拉纳等人不同,伊利昂选择保留下至少最低限度的灵能力量,他也曾数次去旁听过原体展开的灵能讲座,平日里,对于灵能的练习虽然并不热衷,但也没有落下过。
因此,至少和一个几米开外的战斗兄弟进行灵能传声,还是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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