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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势古拙,讲究根盘气沉,练起来倒也板正,就是少了些闲趣。
地里春麦落籽将毕,姜明散了学,一下子没了束缚,又成了后山常客。
山林草莽,一眨眼就没了人影,倒叫他娘念叨了几句。
这一日,姜义守着灶台,给秀莲煎药。
在屋里正忙得起劲,便叫姜明领着弟弟在院里练功,权当看着点小的。
谁料没过一炷香,就听院子里起了争执。
声音不高,调子却倔。
细听之下,便是姜亮那小奶音在嚷:
「不对!
不对!
爹爹教的不是这样!
你错啦!
」
小儿手脚乱舞,指着哥哥的腿,又去扯他的胳膊,急得额头见汗。
那架势,仿佛他爹教下的几式桩功,是天底下最不能错的规矩。
姜明却不吃那套,声音低低的,却透着少年人那股子轴劲:
「才没有,我这样才对!
你别瞎说!
」
他站得笔直,双脚生根似的,任弟弟怎麽掰都不肯动。
眼底还闪着点儿不耐,像是看不惯弟弟太死板,不知活变。
灶上火头正紧,药汤快沸了,姜义皱了下眉,撂了勺子便出了屋。
见两个小子脸都憋红了,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互嚷。
也不发火,抬手止住了两人:
「得了,都别吵。
」
他袖子一挽,扫了两眼场子,淡淡道:
「来,把那桩功从头到尾练一遍,让爹爹看看,谁对谁错。
」
两人听了姜义的话,倒也不再争嘴,乖乖在院中各自摆开了架势。
这姿势一摆,真章便显了出来。
姜亮那小子,一板一眼,死守规矩,动作规整得紧。
几可对照书页描下来,说是铜模铁范也不为过,分明是姜义手把手捏出来的。
反倒是姜明这头,看着还是那桩功的底子,可一招一式,却叫人瞧出些不同。
不再是书上那种古板的死架子,脚步一转,肩肘一沉,多了几分圆活之气。
隐隐带着股猿形的灵巧劲,倒像是五禽戏里那点轻灵意儿,被他偷融了进来。
动势流畅,起落自然,架势之间看似无意,却内含机锋。
与弟弟那板正沉稳的模样,恰成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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