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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秦桃溪这样说,兰花微微一怔,缩回要碰她的手,只道:“小姐,这次又打得什么主意啊?奴婢劝你一句,小姐还是别太斤斤计较了,凡事总要争个高低上下的,这又何苦呢?”
她跟了秦桃溪快四年,深知她的性子乖张又喜怒不定,不是个省油的灯。
尤其是,赵姨娘死了之后,她愈发变本加厉起来,做事情的时候,总是自有一套歪理,活像是个不讲道理的疯子……
秦桃溪冷笑连连:“你又嚼什么舌根,我做事还用得着你来教吗?”
兰花心里还是很怕她的,只道:“奴婢是担心小姐才会这么说的。
小姐总是这样和大奶奶对着来,万一被人家当成靶子……那可怎么办?”
秦桃溪用自己保养得极好的纤纤玉指捧着瓷杯,递到嫣红莹润的唇边,小小抿了一口,道:“大宅院里的女人不争不抢的,那还怎么过日子啊?难不成,要我天天忍气吞声地在沈月尘面前装孙子陪笑脸吗?哼,笑话,凭她也配?”
兰花见劝不动她,也就不劝了,将肚子里的话咽了回去,免得再被她指着鼻子臭骂一顿,靠人不如靠己,跟着这样不得安生的主子,往后,自己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古代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很少有人说话,席间,除了碗筷相碰发出的细微声响之外,几乎再没有一丝响动。
沈月尘因为身子不适,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也是胃口平平,再抬头瞧了一眼对面的朱锦堂,他显然也没什么胃口,只夹了几口菜,将碗里的饭吃完,便放下了筷子。
沈月尘见状,也跟着一同放下筷子,有些迟疑地道:“大爷,今儿似乎没什么胃口?是不是这菜做得不好。”
朱锦堂淡淡道:“菜不错,只是我饱了。”
沈月尘见他似有心事,识趣地不敢多问,贴心地帮他换了身家常的干净衣服。
朱锦堂见她乖顺的站在自己面前,仔细地替自己整理衣襟,微微沉吟道:“过些日子,我可能要出门一趟,你先替我准备准备。”
沈月尘闻言微怔,眼里闪着疑惑,望向朱锦堂,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一点头道:“妾身知道了。
只是不知,大爷此行要去哪里?”
要知道地方,才好准备衣裳行李。
朱锦堂语气平缓道:“京城。”
沈月尘点头,抿嘴一笑,适可而止不再多问。
朱家在京城既有势力,又有靠山,沈月尘早在出阁之前就有所耳闻了。
说实话,凭着朱家的财力人脉,随便花点银子,捐个官来当当,根本就是轻而易举地事情,但偏偏,朱家的祖训铿锵言明,朱家子孙世世代代不许入朝为官。
这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对于朱家上下而言,就好比是金科玉律,万万不可违。
朱锦堂五岁开蒙,论资质,丝毫不比那些勋贵之家的贵公子差,但是却从未考取过任何功名。
当别人还在学堂里朗诵“之乎者也”
地时候,他已经开始跟在父亲身边四处奔走,学习如何赚钱,如何辨人识物,如何当机决断。
沈月尘知道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所以从来不在他的面前班门弄斧,凡事总是以退为进,宁可一问三不知,少问多看,也不愿逞一时口舌之快,说漏说错,惹他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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