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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皇后进去过几次,毕竟没有人敢拦着,且敦妃将自己的东西,除了大公主的物品,都留给了二公主。
送敦妃的那天,天灰蒙蒙的,长长的送葬队伍沉默地行走在宫道上,白幡在风中猎猎作响,更添几分凄清。
二公主怀着胎,哭得不成样子。
生命的尽头是死亡,但生命在于在希望中创造过程,敦妃的希望早就破灭,所以也尽早的走向死亡。
祝妍有些冷,伸手拢了拢身上的素色披风,这是她参加的第二个葬礼。
祝妍想,她也会有这一日,她会老去,然后消亡,这世间,除了一双儿女,再无她的杰作,也或许除了一双儿女,也再无人记得她。
祝妍目光越过哀戚的人群,落在俯身安慰二公主的女儿身上,翻涌的心潮渐渐平复下来。
后妃去世,不过是深宫里翻起的一朵浪花,不过三月,已被夏日的热浪冲淡,谢安忙着准备北巡,二公主也沉浸在了得子的喜悦中,便是祝妍,听着女儿说的向阳生花开张的热闹,也激动不已。
只是祝妍都没来得及去铺子瞧上一眼,便准备着北巡的事儿,祝妍早应了随谢安去北巡,只匆匆交代了铺子的事儿,踏上了北巡的马车。
这是祝妍这辈子第一次出远门,原本既定的去漠北,又加了个北契。
出发时树木葱郁,祝妍估摸着归来时已入寒冬。
攘外必先安内,同样,安内,也必须安外。
祝妍知道谢安是下定了决心解决土地问题,可土地都在土豪手里,分土地,便势必要打土豪。
土豪们又底蕴深厚,只怕反噬。
虽说漠北政权更迭对朝廷没什么威胁,北契近年来势力渐长,虽表面恭顺,年年来朝,但其狼子野心,朝廷上下心知肚明,或是两个国家联盟,是谢安最不想见到的状况。
只有安了外,谢安才敢放心大刀阔斧的干。
北上的队伍浩浩荡荡,旌旗招展,盔明甲亮。
祝妍坐在平稳的马车里,听着车轮碾过官道发出的辘辘声,看着窗外逐渐变化的景致。
北契的南都格局挺保守,可建筑风格却比大胤壮阔不少,是祝妍踏入南都时的第一想法。
单说斗拱,尺寸几乎与柱高的一半相等,支撑起巨大又深远的屋檐,显得建筑整体十分宏大雄伟。
虽说观赏价值极高,但在祝妍看来,还是大胤的建筑更适合住人。
出游,体验不同的文化是一项乐趣,到了北契南都的第一项,祝妍便随谢安礼了一次佛。
祝妍不得不承认,独乐寺内的十一面观音泥塑,简直堪称雕塑典范,远比她上辈子见过的遗迹视觉冲击大。
且这南都汉人倒是挺多,祝妍得到的一个翻译,便是南都都主的一个妾室,汉女,名唤阿朵。
在进南都后,祝妍还从望见汉人望着队伍落泪,他们应该是在想家吧。
谢安忙着外交,祝妍和惠妃忙着与南都都主家眷联络感情,大部分时候都是惠妃在说,祝妍在点头微笑。
祝妍叹了口气,枉她多活一辈子,这种八面玲珑的本事依旧学不到手。
夜里,祝妍准备休息,却见那阿朵去而复返。
她靠近祝妍,眼里燃烧着火焰,“您说,我们将来能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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