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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好久,林思成呼了一口气,把匣子推了回去:“老人家,我以前没补过,回去后得先练练手!”
当然没补过,别说补了,谁敢说见过?
老太太露出牙床,又笑了起来:“对,先练练手,就拿这箱碎瓷练……要不够,俄们再找……”
林思成怔了怔:怪不得是一樽弘治斗彩和一樽娇黄釉?
弘治斗彩源自成化斗彩,相对而言,工艺更复杂。
而娇黄釉又源于斗彩瓷,与之相比,施釉、控温要求更高。
能把这两件补好,再补鸡缸杯,基本十拿九稳。
林思成想了想,点了点头。
到这里,林思成已经没什么看东西的兴致了。
而什么样的东西,又能抵得过鸡缸杯?
他起身告辞,赵修能喊出两个儿子,把那箱瓷片给他搬上车。
老太太让他把砚台带走,但林思成没要:等把杯子补好,再要也不迟。
一家五口,亲自把他送到了门口。
临上车,林思成欲言又止,老太太笑了笑:“娃,俄懂!”
懂就好。
林思成上了车,又朝着老太太挥了挥手。
看着越野车拐出村口,渐行渐远,老太太露着牙床,无声的笑了起来。
赵修能站在身后,目露狐疑:“娘,这也太赶巧了……这伙人,会不会是埋地雷(做局)的?”
不怪他怀疑:老娘费尽功夫,想尽办法,寻了几十年都没找到。
突然有一天,人就像是从天下掉下来的一样?
年轻不说,还什么都懂,感觉就没他不会的东西:掌眼(鉴定)、切口(行话)、袖里摸金、修复……别说二十,他六十了都没学这么全?
关键是眼睛太毒:先看的那只鸡油碗也就罢了,后面托上来那六件,每一件,那碎娃都只上了一遍手。
他扒散头扒了四十年,以补乱真卖出去的东西没上万也有大几千。
也不是没被人看出来过,但什么时候有过让人瞄一眼就看穿的地步?
所以,赵修能越想,越觉得这伙人是故意设计好,跑来下套的。
老太太却摇了摇头:“谁知道俄们有杯子?”
赵修能噎了一下,说不出话来:别说鸡缸杯了,知道家里有澄泥砚和上方玉杯的,就只有他和老娘,连老婆和儿子都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做局图什么?
想了好久,赵修能咬住牙根:“太怪了!”
老太太笑了笑:就是因为太怪,所以才不像。
作局的不会这么年轻:二十岁,这个岁数,大多数的城里娃都还上学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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