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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两月过去。
倭国大阪的樱花花期已过,但林峦之间仍是游人如织。
宗承听宁安低声禀着国朝那面的状况,彳亍花林,漫不经心。
横竖短期之内也变不了天,除非皇帝忽然驾崩。
他不过是想尽可能地掌握那面的状况。
“……再就是,听闻衡王薨了。”
宗承正使人去摘些山花蓓蕾打算回去泡茶,听见这句,一顿回头。
他面上难得露出愕然之色,让宁安将详情说一说。
待听宁安禀罢,他竟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宁安将头埋得更深了些。
主人许久都没露个笑脸了,今日竟然这样开怀。
果然情敌就是夙敌。
太可怕了。
还好主人远在倭国,不然激动起来万一跑到王府门口放炮庆祝然后冲进去抢人就不太好了。
虽然他觉得主人一心要做的事就没有不成的。
宗承笑了片刻,拈起藤筐中的一小撮花叶,稍一用力,花散叶碎。
“他这是连皇帝也要整治了。”
宁安一愣:“您是说……”
“他不过是在下套。
他这两年,始终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被动得很,一直忙于应对各路纷至的麻烦。
他完全可以都找补回来,但他的反击却始终极少。”
“他这是在做给皇帝看呢。
诸王都以为自家手段踔绝,但其实一举一动又如何瞒得过皇帝,皇帝不过是假作不知,看着他们轮番对招。
而他的只守不攻,在皇帝看来就是安分守己,就是为大局甘愿隐忍受屈。
皇帝原就对他心存愧怍,如此一来,越发觉得这个幺子委屈了。
对比之下,其余诸王的嘴脸简直丑恶至极。”
“而皇帝自己却又总习惯将麻烦抛给他解决,初衷可能是磨砺,但实质上就是用他用顺手了,用完还觉得理所当然。
若我没猜错的话,他诈死也是一种别样的反抗,反抗皇帝的再三驱使。”
宁安听懵了,心道既知人没死,那您笑什么?
宗承似看透了宁安的心思,慢条斯理道:“他这回主要是冲着某个亲王去的。
但他的敌手不止一个,又有施家兄妹那种小麻烦,他很快就会发现忙不过来。
我等着他来跟我谈买卖的那一日。”
宁安其实不太懂,衡王应当也知有主人襄助会事半功倍,却始终不肯跟主人合作,不知为何要舍近求远。
不多时,又有一长随过来低声禀道:“何雄已于半月前私率肥前、筑前、和泉、萨摩等地的倭寇出海,同行的还有萨摩藩的几个家臣武士。
他们口称是南下琉球劫掠,但不排除转往苏杭的可能。”
宗承皱眉。
海寇派系众多,他是凌驾各部的寇王,但下面也还有几个声势较大的小头目,何雄便是其中势头最盛的一个。
何雄早年因争地盘跟他火并过几回,后不敌,居他之下,这些年却又蠢蠢欲动,欲攫他之位,没想到现在都把主意打到跟倭寇一道出去抢掠壮大势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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